“滚蛋!”
“好嘞。”
陈朔把加油卡揣进兜里从阳台离开,晃悠进厨房,看看有没有吃的可以捏一口。
结果有点失望,家里两个做饭的女人才刚开始忙活,洗菜择菜的,还有说有笑的聊着天,自己都进来了也没人搭理自己。
他瞧瞧这个,又瞅瞅那个,最后又转身走了出去,临走前还掐了片香菜叶子塞进嘴里。
来都来了,不能走空。
走出去和老爷子坐一块看电视,到了冬天,陈建文就又到了茶不离手的季节,捧着个大茶缸子,上面呼呼冒着热气,他端起来抿一口,“你们那个新房快装修完了吧?”
“快了,再搞点绿植弄上去就行。”
陈建文点点头没再出声,轻轻摩挲着手里的茶缸,现在的年轻人干什么都有自己的想法,再说装修这一行不是他的专长。
所以从装修以来他就没怎么过问过,现在就是随便提一嘴想找个话题聊聊。
但好像也没聊起来。
想到这,陈建文摩挲着茶杯的手慢慢停下,眼神也莫名的有些恍忽,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和儿子之间想说话都要寻找话题。
小时候他还会缠着自己问这问那的,和自己有说不完的话,那个时候在他眼里,自己这个父亲什么都懂,肚子里藏着数不清的故事。
看自己的眼神都透着崇拜,但现在如果没有话题,坐在一起连话都很少讲。
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好像忽然隔阂谈不上,只是觉得没以前那么亲近自己。
毕竟这小子都有了女朋友,眼看着还要结婚,再天天缠着自己讲故事确实不太合适。
但还是怀念他小时候,起码不像现在,腆着张大脸让自己帮忙充加油卡。
陈建文心中感慨,端起茶杯抿上一大口,被烫的抽抽嘴角,扭头看向陈朔温声道“今天爸爸给你讲个故事,想听什么?”
“???”
陈朔正往嘴里炫着砂糖橘,听到这话直接就愣住了,身上还莫名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种温柔的语调是怎么回事?
他机械般的转过头去,盯着老爷子看了一阵,眉头渐渐皱起来,“爸,你没事吧?要不带你上医院看看?”
他就特别费解,自己都二十多的人了,老爷子跟逗小孩似的,还又是爸爸,又是讲故事的,这这这
“”
陈建文没理他,捧着茶杯自顾自的摇头叹息,回不去了,还是小时候的儿子可爱。
外面夜幕深沉,星光点点,不时响彻一阵寒风。
屋子里亮着灯光,暖气热乎乎的,和一墙之隔的外面彷若两个世界。
一道道菜被摆上桌,一家人围在餐桌前准备开饭,陈建文还从书房里拎了一瓶白酒出来,打算缅怀一下那个只存在于回忆中的可爱儿子。
“陪我喝点?”他递过去一个酒盅,挑眉看着陈朔,依稀还能看出他幼年时期的样子,再与现在进行对比,总觉得这小子现在面目可憎。
陈朔看着酒盅没伸手去接,侧头看向白小柒,目光里带着询问。
“你看我做什么?”
“你说呢?”
“我怎么知道。”白小柒把目光转向别处,又悄悄在他腿上捏了一把。
这家伙搞得好像是自己不让他喝,管的很紧一样。
虽然确实不让他喝酒,但这种情况自己肯定让他喝啊。
干嘛还要看自己。
“你掐我什么意思,让还不是让?”
“让。”白小柒垂着脑袋超小声,又伸手在他腰间拧上一圈。
“嘶爸,我陪你喝。”陈朔抽抽嘴角,伸手接过酒盅。
“要我说就该管着你点,喝酒有什么好的。”吴玉兰在旁边出声,又把目光看向陈建文,“你也是,少喝点!”
“不多喝,就随便喝点。”陈建文打着哈哈,看着陈朔忽然就产生了共情。
“对对,我陪我爸喝一点,就这么个小酒盅能喝多少。”
说是一点,但小酒盅慢慢品着,不多时就没了多半瓶,陈朔不太喜欢喝酒,就陪着喝了一点,大半都进了陈建文的肚子,他喝的满脸红光,脸上有点高兴,看着陈朔也顺眼了许多。
排除掉同是妻管严有共情之心,起码这小子能陪着自己喝酒,要是幼年时期的儿子
记得这小子上幼儿园时,自己好像给他喂过半盅白酒,然后他直接昏睡了一天。
真没用。
陈建文嫌弃的撇撇嘴,端起小酒盅吱熘一口,想再倒一盅,一伸手却摸了个空,那小半瓶酒已经被吴玉兰拿走放到一边,“吃菜。”
“行,吃菜。”
陈朔见状也低头夹菜,咂摸着嘴里的那点酒香,一千多的酒就是不一样。
他明明没喝多少,但那张脸看着比陈建文还红。
这正是他不喜欢喝酒的原因,喝酒上脸,但凡喝点酒,脸就红的跟猴屁股一样。
以前出去跟人吃个饭,一帮人还以‘喝酒上脸的人酒量好’的理由死命灌酒,每次一出饭店都吐的七荤八素,后面逢人就说自己不会喝酒,滴酒不沾。
吃完饭,陈朔自觉地去厨房里刷碗,毕竟他是人形洗碗机。
不过很快他就要摆脱这个称号,因为陈朔准备在新房里装个洗碗机,解放双手,以后洗碗只用把脏碗往里面一放,后面的就不用自己再管。
真好。
畅想着美好未来,陈朔哼着歌从厨房里出来,拿起羽绒服,朝白小柒一抬下巴,“走,回家。”
“嗯。”
“今天下雪地上滑,你们路上注意点。”
“知道了阿姨。”
下楼从单元门出来,被冷风一吹,陈朔紧了紧脖子上的围巾,把粉红色的猫猫手套从兜里取出来,往脖子上一挂,将一只手插进去取暖,另一只手牵着她慢悠悠的往前走。
“你下回直接说知道了妈,看我妈什么反应。”
白小柒没搭这个话茬,盯着他看两眼,出声道“回家我要惩罚你。”
“因为我喝酒来着?”陈朔的眉头皱起来,“不对啊,我可是问了你让不让,是你说让我才喝的。”
“就是因为你问我让不让,所以我才要惩罚你。”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牢记着你不让我喝酒的事情,所以才询问你的意见,结果你竟然要以这个理由惩罚我,你的良心哪去了,让狗吃了吗?”
“让你吃了。”
白小柒抬手摸摸左边胸口,这里面就是心脏,昨晚这家伙刚刚吃过,一吸就把自己的良心吸走了。
而后她又摸摸右边胸口,这里他昨晚也吃了,还有那里。
她垂眸往下看看,想起昨晚,似乎又感受到了那股强烈的刺激,下意识咬住嘴唇,小脸也倏地红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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