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飞机的座位颇空,人不多,周成和黎重岳二人坐一排,最靠近走廊处无人。
黎重岳看似有点紧张,后背紧紧顶住了后面座椅靠背,看向周成,待得飞机起飞了一段时间后。
黎重岳才稍稍舒缓一口气问:“周师兄,之前您接到的电话,真是会诊?”
“请你去做手术的吗?”
黎重岳心里有点忐忑不安,觉得太不真实。
他虽还未开始工作,但一个师兄被叫去魔都做会诊手术的事情,未免有些太过于骇人听闻。
“去了之后才知道,未必会上台。”周成此刻神色紧皱,看了黎重岳一眼,回。
薛修德虽然是刚接触此类手术,但他本身就是教授,会了一台,完全可以触类旁通,即便是有麻烦的手术,根据他的经验,也能够做到自由应对。
知他目前在沙市,仍要电话他过去看一眼的病人,估计不会很好。
“哦。”黎重岳点了点头,不敢再开口说话,神色依旧还是有些紧张。
只是,在看向周成的目光中,多了些许的信任。
至少,就目前而言,周成没有太多的花言巧语,而是在沉思着什么事情,这与他了解过的那些骗人套路,完全相悖。
越是让你放下戒备心的人,可能就是越对你有所图谋,当然也不能排除周成是在故意钓鱼。
但他已经联系了家人,而且周成也放任没有监视他,因此也不怕真出了什么事情。
……
很快,其实也有将近两个小时。
飞机落地。
周成带着黎重岳快速出机场,下机的时候,薛修德教授就电话通知了,有人在机场外面候着,找到车牌后。
对方看了一眼周成,然后掠过黎重岳。待二人上车之后,就马上开动了。
周成问:“师傅,能不能请问一下,薛修德教授,现在是在哪里做手术啊?”
“那我就不知道欸,我是临时接了任务,有人让我来刚刚那个出站口接你到一个定点的位置,没给我说要送你去哪个医院啊?”师傅有些奇怪说。
“嗯,好的,没事。”周成也没多话。
对方知晓自己名字,肯定是薛修德教授派来接自己的,不便说明,可能是有难言之隐。
周成本想从目标医院搜一下到底是不是那种地方,但是对方这样的回复,更加让他肯定了一件事情。
有些医院,是比较特殊的医院,有些病房,也是比较特殊的病房。
这种病房,八医院没有,但是湘南大学附属医院和二医院都是有的。
有一种更加通俗的说法就是,高干病房。
到了地点之后,周成便与黎重岳先下了车,紧接着就看到了一个熟人。
仁济医院的李玄德教授。
李玄德此刻身着便服,站在了目的地,周成一下车,他便看到了。
周成下车之后,他又说:“小周,我带你。”
可说完,马上又看到了黎重岳,顿时眉头微微一皱,停止了说话。
周成忙解释说:“李教授,这位是我师弟,黎重岳,刚刚薛教授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们正在一起吃早餐。所以就一并过来了。”
“重岳,这是魔都交大附属仁济医院创伤外科的李玄德教授。”周成又对黎重岳介绍。
“李老师好。”黎重岳更加紧张。
李玄德这才说:“小周,我们先过去吧,但是我们要进去的地方,你师弟小黎未必能进得去。”
“好吧。”周成确实提前没想到这一茬。
李玄德也没多说话,领着周成上了一辆商务车,车擦继续走,七行八绕后,周成已经完全辨别不出来方向了,朝着地下停车场就进去了。
在路上,李玄德与薛修德教授沟通之后,还是决定,让黎重岳留在了车上,继续等,就只让周成一个人上去。
周成无奈,再与黎重岳交待了几句,这便与李玄德一起下了车。
二人下车之后,司机就主动说话了,“黎医生要不要和我一起上去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医院内部就有个咖啡厅。”
“不,不用了,老师。”黎重岳不敢答应,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他这会儿是真的怕被卖了。
周转了好几次车。
“黎医生你不用紧张,我只是个司机。那我下去给你拿几瓶水过来吧,你就在车上休息一会儿。”
“估计周医生和几位教授,还需要一会儿。”
“好。”黎重岳紧张地拿着手机,很犹豫到底要不要打个电话出去。
不过他已经随时共享着自己的实时定位。
……
在上楼的时候,周成才问:“李教授,这次的病人,是哪里比较特殊啊?”
特殊有两种,一种是身份,第二种则是病情。
“都比较特殊,主要是情况特殊。”
“受伤的是一个老干部,他的要求是最好是在一周之后,能够行走,参加一次比较重要的扶贫活动。”
“这位先生,还是比较务实事的,虽然没有什么名气。但是敬重他的人蛮多,即便是退休之后,还一直在为着脱贫行走。”
“他跑了好些地方,终于有了这么一次碰头的时候,所以,他希望自己不要缺席。”李玄德声色郑重。
“那这位老先生怎么受伤的?”周成继续问。
“考察的时候,不小心踩滑了,摔下来的,被送去了当地医院,说要手术处理,老先生不同意,这便转来了魔都。但仍然不想错过。”
“他到的地方,有些偏远,交通也不便。”李玄德并未深入描述。
“股骨粗隆间骨折,被送来后,第一个找了我会诊,我建议了薛修德教授和景观星教授。景教授看过之后,觉得颇为麻烦。”
“今天早上刚到的魔都,于是我们就考虑让你来想想办法,正好也是你答辩的事情过了之后。”
这么说后,李玄德又道:“这件事薛教授也与曾老商议过,曾老同意了,这才打你电话。”
好吧,想来,这一定真是一位值得人尊重的老先生,而且做的事情也意义非凡。
否则的话,不会有这么多资源为他这么倾斜,曾老如今的地步,虽然还需要人情往来,但也无需弯腰事权贵。
出自湘西大山,周成是真的知道很多地方的贫穷,非常人能想象。
“老先生多大年纪?”周成又问,你可别告诉我是九十几了。
“八十五,平日里身体还算硬朗。军转干。基础的身体条件还算可以,否则的话,即便是情况特殊,我们也不会基于现在这样的情况考虑的。”李玄德说。
他自然不会乱来承诺什么的,八十多岁的高龄,能够承受手术和预见手术效果的最大影响因素,就是伤前的身体条件。
粗隆间骨折,不管多么复杂,对李玄德与薛修德教授而言,都不是问题。
只是传统的手术,是大切口的,再不济也是髓内钉,髓内钉内固定术后,虽然也能够及时站立,毕竟有较深的切口。(髓内钉在粗隆间骨折处存在变种形式,有不同名称,但本质差不多。)
很快,二人就换好了洗手衣,进到了手术室内。
只是这里的手术室,与平日见的手术室颇为不同,每一间手术室旁边,都有一个比较密闭的空间,可能是用来讨论的。
李玄德走进后,就直接拉着周成进了某间亮了灯的手术室旁的简单会议室。里面坐着不少人,全都是绿色的洗手衣和洗手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