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轻妇女跑进来的动静比较大,在西屋做饭的那几个村干部全都走了出来。
陈忠看到跑进来的年轻妇女之后,脸色不禁大变:“儿媳妇,咋了?”
惊慌失措跑进来的年轻妇女,正是他的儿媳妇王坤,一个比较男性化的名字。
王坤看到自己老公公之后,眼泪就流了下来,双腿一软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别哭,说事情!”
陈忠这个着急啊,儿媳妇平时性子就偏软,今天这样的表现明显出大事了。
王坤这才强打着精神,哭着说了起来:“三毛昏过去了,呜呜”
“啥?俺大孙子昏过去了啊?哎呀,你啊你啊”
陈忠还以为是自己儿子和儿媳妇打仗了,没想到竟然是自己刚出生不到半年的大孙子,登时急的跺脚,恨不得给儿媳妇一脚。
他连忙转身看向江飞,祈求的语气开口:“江院长,您”
他话都没说完,就被江飞挥手拦住。
“事不宜迟,我们几个跟着你回家看看。”
“哎,哎,这就走。”陈忠见江飞说话这么痛快之后,不禁露出感激之色,然后转身朝着儿媳妇王坤喝道:“快回去啊,你想坐在这一辈子啊?”
王坤强打着精神站起身来,往外跑去。
江飞几个人穿好了厚厚的棉大衣,跟着陈忠和他儿媳妇走出村大队。
陈忠的家自然不是村大队,这里属于村里所有,不属他个人。
但陈忠的家距离村大队非常近,就是村大队的前面,两分钟的路程。
他家是两间砂石料滚墙的平房,平房比较新,很显然刚盖了不足一年。
江飞几个人跟着走进了屋里面,就听到东屋隐约有哭声。
一个二十三四岁的年轻男人穿着厚厚的棉袄站在炕边,抻着脖子去看。
王坤进了屋之后,就来到炕上想要抱起自己五个月大的儿子。
“别动他!”
江飞一声大喝,十分突兀和吓人。
王坤想要抱起儿子的动作一僵,然后便不敢动弹了。
同时在炕上坐着的还有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妇人,这就是陈忠的原配老婆了,她也不断的抹着眼泪,盯着孙子看,眼中满是焦虑。
“江院,不让她碰孩子是对的!”
王伟国抬脚跳过东屋的门槛之后,面色极其凝重的朝着江飞开口示意。
一个不足半岁的男婴穿着一件花衣,裹着尿不湿,可此刻眉眼紧闭,虽然昏了过去,可是双脚依旧无意识的乱动。
但这些都不是让江飞阻止婴儿母亲抱孩子的关键,真正的关键是这个男婴全身皮肤发黄,肉眼可见的橘皮颜色。
王伟国急匆匆走了上来,他想要用手翻开男婴眼皮,又连忙对陈忠说道:“我要洗手!”
江飞赞赏的看了眼王伟国,这年代能够有这样的卫生概念,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哎,哎!”
陈忠脑子已经发懵了,做了这么多年的村支书,遇到很多事情也没怕过,诸如两个村抢水,上百人的械斗,他都敢带头冲上去。
可是孙子昏过去了,真的是让他彻底慌神了。
王伟国洗了手,手也暖和了不少,这才翻看了下男童的眼皮,露出里面的眼球,却发现眼球发黄,尤其是巩膜发黄的很。
尿布也湿了,江飞看的很仔细,翻看一下尿布,即便是红色的尿布也能看到深黄色的尿液痕迹。
江飞又翻开男婴穿着的花衣,露出他的腹部,发现腹胀如鼓且有青筋暴露的现象。
江飞和王伟国对视一眼,两个人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江院,这种情况,我建议去县里!”
王伟国谨慎之下不得不开口表达态度,他是儿科大夫,自然有发言权。
而且他没有让孩子去镇里卫生所,直接让孩子去县里面,意思很明显。
镇里面也无能为力,因为他们几个都来自卫生院,他就是卫生院的儿科大夫。
现在连他都无能为力,可想而知这个病比较棘手了。
突发昏厥且全身发黄,巩膜发黄,而且腹胀如鼓,肯定不是什么好病。
甚至弄不好的话可能会出现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