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府一纸请帖送到镇长先生的桌案上,他的袖子里还压着封来自京城的信,他不觉闭了眼睛纠结着如何是好。
多年不见,太妃娘娘还是写得一手好字,她的笔迹王恪曾经喜欢得不得了。
“要我不管四姑娘的事,恐怕我做不到。”
纵然他曾经真的很喜欢太妃,可自打人选择入宫的那天,他们就再也回不去了。
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好友的女儿被抓去京城,也知道那皇城之下没有一股势力是不吃人的,于是镇长先生搓揉了那信,把它丢进水里泡得稀烂。
“你只管回了白府那头,就说我一定准时捧场,让四姑娘也多加小心镇上来的陌生人。”
先生拆开请帖,看着宵一也是越来越娟秀的字,只当她是亲女儿似的,看了又看,“这丫头跟沈家少爷越来越近,字倒是练得好了许多。”
他想着,或许人是要做沈府少夫人的,终究是懂得练好自己的字,到时候去了京城也不至于惹人笑话。
却没想到。
没过多久赵牵敲了门,亲自登门拜访问他对太妃的示好怎么看。
慌乱之下赶紧把人弄进府宅里来,他神色凝重地望着这个北安城口音的家伙:“你怎么知道我和太妃的事……你是北安城人?”
那家伙入府来后,看着简朴的镇长府宅,感叹这世道原来还有当官的是这般清贫,想想太妃娘娘住着雕梁画栋的金屋子。
不应该啊!
“镇长大人,既是官场人,又为太妃娘娘的旧识,不该不知道我北安城便是她的势力所在,我知道您和她老人家的事岂不是很正常。”
进来后就没有一点拘束,自顾自倒茶喝又找了把椅子坐下的赵掌柜,宛如进了自己家门似的对他说,“我是来帮娘娘确认,看您心里还有没有她的。”
这话说得怪让王恪恶心的。
太妃儿子都是准备娶妻的人了,如今还来提那些不愉快的往事,他不喜欢太妃娘娘把实打实的利用说得那样好听。
可又不知如何回答,只能愣愣地站在那里,然后想了很久才回了一句:
“承蒙娘娘还记得下官,往事随风散,只叫人不得不承认人这一生有时候就是荒唐地错过为多,请她别再问我了吧。”
赵牵属实没想到,在白宁镇也没有飞黄腾达,要财富无财富,要仕途没仕途的王恪竟然直愣愣拒绝了太妃。
他这样做,怕不是白宵一给了他什么天大的好处。
众所周知宵一如今有钱得很,有人说她在京城近城永安府有家客栈豪掷千金,就为了跟那家一名帅气俊秀的江湖客谈笑。
给足了钱收买镇长大人,也不是不可能。
这自以为是的姓赵之人前去与山里的公公禀报,说完便是试探地问能不能不管这个没什么实权的镇长,直抓白宵一呢。
“老问题,谁去引开沈南亭?”
“不如,让我赵某人试试。”
就在明确知道王恪那头行不通了之后,赵牵有心赌一把,他虽然没有武功,但脑子也算是北安城数一数二的好。
既然已经为了前途而自告奋勇前来卖命,还不如把自己这条命卖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