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离陌携流光扇飞身入在众人身前,蜡光熄灭,众弟子周身一松没了束缚。
“她将怨气化入烛火。”
离晓枫扶了离定初,其他几人扶了离叶修。
“此处怨念极胜,你们退出府外,探明原委,帮她渡化。”离陌淡然,侧身挡在王玉儿身前将她与众弟子隔开。
王玉儿怒不可遏,歪着脑袋翻白的眼睛打量着来人,发觉众弟子离开,她追移一步,被流光扇阻挡,如此两三次,王玉儿极是不耐,喉中呵呵呵密集短促,伸出五指向前抓去。
众弟子知此物不是他们能力范围,相互搀扶着退了出去。
“定初,你怎么样?”
“叶修,你刚才……”离定初一手按着自己脖上伤口,一手从自己身上摸索着帮叶修掏药。
“打住!你可别说肉麻话,你要是有事儿,以后我还能打趣谁。”叶修打断他。
“师哥还在里面。”一人不安道。
“先照顾好这两人,我们进去也只能添乱。”离晓枫镇定道。
他们在府外稍做休整,定初和叶修的伤势看着吓人,却未伤及筋骨。
祠堂内的蜡烛,随着王玉儿的呵呵声一支一支从新燃起,照亮了大半个祠堂,离陌周身紧迫感袭来,四肢腰身都被缠上无形丝线。
看弟子们已安全退出,不可再等,灵力护身,手中流光扇一转,用力一挥,又将蜡烛尽数灭去,扇边顺势划向王玉儿脖颈。
划到颈侧僵住,王玉儿!她还活着!颈侧血脉还在微微跳动。
不是已死尸鬼,竟是怨魂附体,且这怨念强大,全然掩盖了生人气息。
王玉儿看烛火无用,一声哀嚎,反手一出,十指将自己脖颈抓破,血液随着呵呵声出,延成血色丝线,再次盘上离陌周身。
离陌皱了眉,她以血代灯,怨气又重了几分,若是现在出手克制,怨魂必会拉着王玉儿陪葬,只能等她气血消耗才好帮她祛除怨魂。
只不过,一皱眉,血色丝线收紧,如针般向他血肉扎去。
不待离陌反应,祠堂外院落发出窸窸窣窣的破土之声,什么东西快速从土内生长出来。
一只,两只,三只,,,无数焦黑的四肢破土而出,伸手向夜空抓去,臂膀不停拱动,大腿直连焦掌,血气掺杂着浓郁的焦糊味道。
粗粗细细,密密麻麻,令人作呕。
这院内何来如此多的焦尸。
时间紧迫,离陌左手化开扎入腿中的血丝,右手流光扇一合,画出两道符印掷出,封住地面动静。
他顾忌活人性命,出手并不狠绝。
王玉儿一看如此,转刺为绑,丝丝血线绕上离陌黑衣,凝力一推,将离陌推出祠外摔在一片焦尸之中。
焦尸似饿狼看到鲜肉,再次躁动,层层叠叠攀住离陌身体,他挥扇斩断一批,焦尸落地仿佛是迅速生根般,再次长起,攀上,源源不绝。
离陌心想这怨魂不似一般,执念太强,竟然可控制附身之人外的事物,若不能彻底根除,恐日后还会危害他人。
反复应付间,一阵妖气侵地袭来,吹动草植,非同一般,突觉不妙,心道今日可是凑齐了,打起精神准备一战。
门外几名弟子稍作休整,王家府外一切如旧,人声鼎沸,搀伤者退入茶楼,谨记离陌吩咐,需探明此处原委。
“我们该从何处入手?”一弟子问道
“那乞丐何处去了?”离晓枫问道,“不如我们分头几路,离羽,阑珊你们两个最小,留此照顾叶修和定初,长念你去寻那乞丐,我去找王家府的看门老翁,我们在此汇合。”
“好!”几人迅速商定完,长念和离晓枫奔出茶楼。
离晓枫找了王家府门外店铺打听,得知老翁平日开门洒扫,可近几日都不见。一路打听着老翁住处,找到后简略说明原委,携了老翁匆匆赶回茶楼,长念已经找来了乞丐。
“两位,如今仓亭镇被怨魂所困,我们需查出原委,化解怨魂。还请两位知道什么据实以告。”离晓枫恳请道。
“这两位修士怎会受如此重伤?”老翁看到旁边修士关切道。
“此事说来话长,听闻王家府几年前遭受劫难?”离叶修岔开话题,只想尽快了解情况。
“是啊,约摸两年前,我随着王家大宅一些人被分到这里,刚来这里一切如常。”
长念倒了杯茶水递送过去。
老翁谢过,继续道“奈何时年不济,王家财富引来强盗,这帮天杀的算好了王家家族来此祭拜的日子。”老翁抿了一口茶,“说来我都后怕啊,那日我正好不当值,当值的伙计啊,一个也没留下。”
“全都,没留下啊。”长念叹道。
“那王玉儿呢?王玉儿是怎么回事?”离晓枫急道。
“王玉儿?什么王玉儿?”老翁不解。
“就是,王家的小姐,王玉儿?!”
“这位仙者,你莫说胡话,王家两子,那里来的女儿?”
众弟子互相对视一眼,皆是脊背一寒。
“那,,那我们见到的是,,,”
说话间,乞丐沈备手一抖,破瓷碗哐当一声摔碎在地上,几枚铜钱圆滚滚转了开去。
“瞧你吓得。”离晓枫蹲地上帮着追捡铜钱,微一抬头,正看见沈备脚踝处有灼烧痕迹,伤疤扭曲,似成了个“玉”字。
“你这……?”离晓枫指着问到。
“没什么,没什么,就是灼伤了而已。”沈备忙拽了衣服盖上,“你们这几个小修士也没什么本事嘛,还小气,我不陪你们了。”说完起身要走。
“不对!”晓枫一个眼色,能动的几个小伙伴立马上前,按胳膊的按胳膊,拽裤子的拽裤子。
“救命啊!抢劫了!抢劫了!”沈备挣扎。
“你就别叫了,谁会抢劫一个叫花子。”离叶修按着自己的伤口,白了他一眼。
几人拉开他的裤腿一看,太恐怖了,密密麻麻的灼伤痕迹,绕出一个又一个大大小小的“玉”字。
“天呐!这姑娘是拿你练字吗?”离叶修叹道。还不忘回头,“对吧?念初,你来看。”
“我劝你赶快说明白,不然他们俩受的伤可全算在你头上了啊。”离晓枫唬他道。
沈备挣脱不过,苦皱着眉,叹了口气,从衣袖里掏出一张泛黄书信。
另一边王家府内,离陌正身型俊朗的应付不断冒出的焦黑残肢,突感妖气侵地袭来,灯火不明看不清周遭境况。
手上符文一划,流光扇随即转出攻击,只听梆的一声,打到什么木器。
“离陌?”声音有些熟悉。
“离陌公子,怎么是你?”少年的爽朗,语调带着惊喜。
离陌伸手接了扇,来人出现在眼前,眼尾两滴月华。
郎艳濯濯,佼佼舒阔,站在暗夜里星河璀璨的少年。
“你是?”眼前这妖好似泠涣,可身量大了两号,只比离陌低了半头,面容也多了些少年成熟的棱角。
“是我,泠涣。”泠涣一笑道,“我先帮你把这里解决了。”
“小心,怨念极盛,不可强驱。”离陌嘱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