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死吗?!这儿是恶魔的地盘!”
混混们急切地叫喊着,“别他x给大家伙惹麻烦,离这远点!
”
他们看上去不像是虚张声势,而是真在害怕着什么。
还没等时雨零理清思路,他们身后传来了爆破声与动物的吼声。众人同时回头,他们看到一只形貌恐怖的怪兽正癫狂地横冲直撞,是在中心区突破收容的生化实验体!
人类会牌子上的文字、聆听经验者的警告,但动物可不管这些。如腐尸复活般的生化·猫一跃而起,在混混们倒吸冷气的声音中越过了死区的边界。它满足了自己的好奇心,也因此付出了代价。
像是某种防御机制被触发了一般,十米之高的巨兽僵直在了空中。它的被分割成了无数方块,无论是坚硬的骨骼还是尖锐的指甲,都在无形的刀刃前被齐整地切割。曾经是勐兽的肉块们被强大的力量压缩后粉碎,犹如被捏扁的绿色水果,血液从天而落,下起了一场小范围的绿色酸雨。
这血腥的一幕足以让任何人在24小时内丧失胃口,混混们的脸色因此变得惨白。
“恶魔今天心情不好!快跑!
”
混混们飞也似地撒腿狂奔,公孙策抓着不明所以的女猎人躲到车后。无形的力量自死区深处涌出,带来了可怕的暴风与动能。轿车的前盖眨眼间碎成了扭曲的破片,爆炸还没来得及发生就被念动力剿灭,整个车体在他们身后以均匀的速度被扭曲、压瘪、撕扯,宛如一场无形的解体秀!
这狂暴的行径在三秒钟后停止,此时曾是轿车的机械仅剩下了一个后尾箱。躲在后尾箱后的时雨零脸色不太好看。
“你以前的念动力跟现在好像不是一回事啊。”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超能力这玩意心态越烂越厉害?”
“你只说过心态越糟越容易暴走。”
“一个道理。”
他们从半个后尾箱后站起,公孙策一马当先挡在前方。他犹豫了片刻,向女猎人伸出手,略显局促地说:“仅仅是,你知道……出于安全考虑……”
时雨零撇了撇嘴,抓住了他的手掌。
“当然,安全考虑。你掀我裙子时一定也是出于相同的考量,多么有礼的绅士啊。”
公孙策哀叹道:“我当时真的就口嗨一下我们不提这事了行吗?!”
“啊呀,小恶棍害羞了。”
“行行好别再说了……”
灰发青年牵着同伴,踏入了死区的入口。他们在迈步时感受到了极大的阻力,像是被一堵看不到的空气墙拦在了前方。男孩的声音从深处传来,带着青春期独有的顽固与青涩。
“不。”
“你多大了。”公孙策叹气,“适可而止吧。不是待在小巷子闹别扭,好像全世界欠你八百万的时候了,那不会让事情变好。”
死区深处的孩童低声说:“……她不行。”
“她可以。她在船上捞了你一手呢。”
那孩子不再说话了,然而念动力的阻力依旧存在。他们就像在八级大风中前进一般困难,不时还被逼退几步。公孙策的耐心在五分钟后消磨殆尽,他怒吼道:“别耍脾气了!”
周围的环境霎时间一变。他们从死区的入口处转移到了一条极深,极长的暗巷中。暗巷的两侧像酒店的过道一样,立着无数扇颜色各异的门。纵横交错的电线将上方狭窄的天空划分成一个个不规则的格子。
像是要来大雨了,深灰色的天空与沉闷的低气压让人喘不过气。潮湿的天气让墙上凝结出斗大的水珠,液体一滴滴滑落,仿佛城市正在哭泣。
他们回头望去,看不到小巷的入口,身后仅有一片粘稠的黑。
公孙策茫然地说:“死区里面不是这样……而且现在是年底,天气不该这么潮。”
“这是你的梦,你的心灵。是你这个死小孩当时的心境与情绪的显化。”时雨零习以为常,“别把梦和现实生搬硬套,走吧。”
两人继续向前,没受到任何阻力。终于他们看到了小巷的尽头,一个穿黑衣的孩子在最深处靠墙坐着,将手搭在膝盖上。他看上去比刚来的时候有所成长,那双眼睛里看不到悲伤与无助了,仅有一片无情绪的浑浊。
“所以……为什么是这里?我自己在死区里有个房子……”
时雨零想起了雨中的苍穹之都,和那个在小巷里哭泣的孩子。
“到这个节点为止,你的一切经历都只是让自己在巷子里越陷越深。”她轻声说,“你从来就没走出过那条小巷。”
公孙策干笑着活跃气氛:“你这说得我好脆弱,每一天都是badday……”
他勉强着弯起嘴角,但怎么也笑不出来。他们与那沉默的孩童对视,向前迈出一步。
这时一阵古怪的感觉出现了,小巷两侧的一扇扇门开了又关,像是有无数看不见的人来回走动,而拥有形体的他们却无法接触到任何事物——仿佛自己成了真正的孤魂!
公孙策想起了节点梦的最后,宛如过场动画般无助的经历,他听到身旁的同伴说:“开始了。”
无数扇大门齐声闭合,鬼魂们同时回到了门后。接下来一扇红色的大门开了,穿着校服与长裙的金发女孩从中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