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扒开他的眼皮儿看了看,又在他脉门上摸了摸,回头对锦衣男子说:“行了,人暂时是清醒了,但他伤的实在太重,我不敢保证你有多少时间,而且我估计你也问不出什么来。”
“问不出什么来?怎么回事儿?”锦衣男子一开始听说他重伤没多少时间的时候还无动于衷,等听到老头说他什么都问不出来立刻就急了,站起身走到他们身边问道。
“你自己看看吧1老头不紧不慢的把那瘦小男子身上的四枚金针一个一个拿下来,又跟对待宝贝一样地用棉布擦拭干净,按照之前的样子收拢好,放进荷包里之后心满意足的塞回了怀中。
锦衣男子蹲在那个瘦小男子跟前,那人一醒来看到周围有这么多人,眼神中早就充满了恐惧,把自己紧紧地缩成了一团,这会儿又看到一个极有压迫力的人蹲在自己跟前,心里的恐惧又加重了三分,把自己缩得更小了,连头都埋进了搭在膝盖上的臂弯里。
“你是什么人?刚才为什么要偷听我们说话?”锦衣男子一看他那副模样就有几分不耐烦,他用极其不耐的语气问他。
瘦小男子听到他的声音后,浑身很明显地抖了一下,缩得更紧了,屁股还下意识地往远离锦衣男子的地方挪了挪,看得那锦衣男子更加的气急败坏,站起身就像抬脚踹他。
“行了,”收好金针的老头叫停了他打算施暴的举动,摇了摇头对他说:“我不是跟你说了你可能什么都问不出来,他的脑子已经坏掉了,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
“你说什么?不记得了?”锦衣男子脸色十分难看,他转头阴冷地盯着老头,“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老头没有回答,站在原地笑了笑。
“老九针,你可别忘了你是在替谁干活。”锦衣男子阴恻恻地说。
“没忘,要是忘了的话我早就走了。”老头回答得十分干脆,好似料定了锦衣男子拿他没办法一般。
他确实也料对了,纵使锦衣男子气红了眼、捏紧了拳头,愣是没动他一根手指头,最终也是只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之后一甩袖子扭头走了。
“唉,我能保的了你一时,保不了你一世,你也没多少天了,就这么浑浑噩噩地也好。”老头也不知道是自言自语还是对那瘦小男子说,说完之后也背着手走了。
过了半晌,确定了身边再也没有人,那瘦小男子才悄悄把头从臂弯里抬起一点儿,露了一只眼睛出来,四下里打量了一番,见没什么动静,这才把头完全抬了起来,像一只惊慌的小松鼠,慌慌张张地四处看着,最终选了个没人的地方悄悄地挪了过去。
锦衣男子往他那边看了一眼,只这一眼瘦小男子就不敢动了,他小心地屏住呼吸,把自己像一个壁虎一样的紧贴在墙壁上,两只眼珠子惊惶地四下乱转,就是不敢去看锦衣男子。
“他真的什么都记不得了?”锦衣男子问身边的高壮男人。
“回主子,他虽然眼神灵动,但清澈如初生婴儿,应该是前尘往事皆已不在脑海了。”高壮男人毕恭毕敬地回答。
“哼1锦衣男子憋屈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又坐了回去,干脆眼不见为净,扭转头去看手下人收拾夏淳等人的尸体。
瘦小男子等了半天也没见有人过来抓他,又试探着往外挪去,一步又一步,一直到快到山道口了,这才扭头往外跑去,只是没跑几步,一口鲜血从嘴里涌了出来,染红了他本就已经血渍斑驳的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