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三河邑官衙,赵怀杰升堂问案。
官衙外,黑压压挤了上百人。
杨小阳也挤身其中。
叔富贵,二十二岁,肤色白晳,呈现久不见阳光的鬼魅之态,唇薄眼长,一副典型的花花公子薄情男形象。
站在大堂上,全然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态。
他的身边,则跪着证人,姞氏家族的族长姞卜以及同族的三个亲眼目睹叔富贵手下杀人的人。
叔富贵笑嘻嘻地看着端坐的赵怀杰,“赵大人,有事赶紧说,别误了我催租遛鸟。”
神态极为张狂,根本没有把赵怀杰放在眼里。
“叔富贵,你滥杀无辜,大案在身,见到本大人,为何不跪?”赵怀杰一脸平静地说道,不怒自威。
叔富贵双手抱拳朝着斜上方晃了一晃。
“我叔氏家族,前有叔夏叔夜二位前辈名列西岐八俊,后有堂兄叔成龙‘忠君将军’的世袭荣誉,再有我二伯在朝为官,可谓满门忠烈,王上重臣,我跪天地跪君王跪祖宗跪父母,岂能跪你一个小小的邑宰?”
赵怀杰不怒反笑。
“叔富贵,你无需把叔氏家族的势力抛出来恐吓本大人,本大人今天升堂问案,不想和你打嘴仗。叔氏家族的荣耀,保不了一个宵小之人。”
说完,看着跪在地上的姞卜,“姞卜,你抬头看一眼,可识得身边之人?”
姞卜抬头望向叔富贵,小心地说道:“回大人的话,识得。”
“既然识得,你便在这大堂之上,如实诉说,叔富贵是如何命手下杀了姞赋的家人,又是如何辱了姞赋迫其自杀身亡。”
“大人,三日前,叔富贵带人前来北河里催要税赋,正遇到嫁人的姞赋,他见姞赋生相俊美,起了歹心。姞赋不从,叔富贵便命手下杀了随行的六人,又将姞赋拖入马车之中凌辱。姞赋娘家和婆家人听闻后赶来相救,亦被杀死。叔富贵带人离开之后,姞赋投河自尽。小民喊了会水之人相救,却为时已晚。”
“你能否保证,方才所说,句句属实?”赵怀杰问道。
“小人保证,句句属实。如有虚言,甘愿受罚。”
“你们几个呢?”赵怀杰又问另外几人。
“族长所说,句句属实,我等皆可作证。”跪在姞卜身边的三人齐声说道。
“叔富贵,本大人早已命人前往北河里查看了现场,也找了村中百姓问询了事情经过,今日又有姞卜等四人口实为证,你还有何话说?”
叔富贵“哈哈”一笑,“赵怀杰,我根本不识得那个叫姞赋的女子,也从未凌辱过她。这四人的一番言词皆是诬告,为的就是逃脱今年的地租赋税,你身为三河邑的邑宰,怎能听其一面之言就断我有罪?”
赵怀杰冷冷一笑,“本大人断你有罪,自然是证据确凿,容不得狡辩,来呀!再带证人上来。”
话音刚落,就见几名衙役押着四人上来,五花大绑,行走艰难,显然是经过了一番刑罚。
这四人,正是叔富贵的手下,杀人之人。
见到叔富贵,皆是低眉侧目,不敢看他一眼。
“本大人问你们的话,若能如实回答,可少受一些受皮肉之苦,否则,定要大刑伺候。”赵怀杰面相威严地说道,“三日前,你二人可曾随叔富贵一同前往北河里姞氏家族催要地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