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仅没有动,从他眼眸中可看出,就连眼皮都懒得动。
他双眼睛很大,瞳孔很黑,尤其是那只残眼,如一汪深潭,你根本就没法看透那里面藏了什么?
你能想得到的是什么?是眼前的尸怪?是那个扶琴的老头?还是那俩人女孩?又或者是金钱,初恋情人,亦或许是他的父母……
我可以告诉你,都不是,里面什么也没有。
但他的死眼就不同了,里面有刀,它可以是一把,也可以是上百、上千把。
但无论是一把或是上千把,你最好不要去招惹它,因为只要它一出来,就少有鬼物能躲过去。
鬼物它砍过不少,人刚刚才杀了一个,他觉得杀人比斩鬼物容易多了,那它到底是一把什么样的刀呢?
就在尸怪带着劲风扫到吴人祖半尺之际,他的死眼眨了一下,瞳孔在瞬间退缩成月牙状,又在瞬间放大,就在这千分之一秒的时间里。
他身旁周围十米内的空气骤然扭曲起来,随即尸怪就似掉进了一台绞肉机中,在无数的红色月牙刀光中化为寸寸碎肉……
尸怪也发出绝望的惨叫声,不过五息,偌大的尸怪便被切割粉碎,掉在地上叠成一大堆肉沫,看起来非常的恶心!
这就是吴人祖赖以生存的,为数不多的技能之一——杀戮之眼!
强大的杀伐之气消失后,村中又回归平静,一如既往的死寂,就好似什么事也不曾发生过。
唯有那一大堆碎肉在诉说着刚才的一切,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村里吹起了夜风,带走了不少燥热。
五琴杀音过后,老头像中暑般跌落地面,又爬起来跪在地上,呼吸困难。
衣服都湿透了,额头依然在流汗,他的脸在短短几息时间中就苍老了三成,看着都可怜,他的琴也断落在一旁。
但吴人祖是不会可怜他的,一个人在这种山旮旯里面养尸,还用人去喂食,说他是善类,谁信?
又过了许久,老头才缓过气来,危危跌跌的撑着膝盖站起,一双蓝眼恶狠狠瞪着吴人祖。
“你是‘办事门’的人?还是‘残疾帮’的人?外面的守山人,你有没有杀他?”
老头疯狗般吼问,吴人祖并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我早就料到,你们早晚会找到这里来,我也早知道绝太公的‘躯壳’计划难如登天!哈哈……”
老人狂笑一阵,又说:“我守在这里十年,也算是报了他的救命之恩……多活了十年,人不人鬼不鬼的十年……”
老头越说情绪越低落,话里话外,尽是痛惜之意,也不知道是替谁难过?
绝太公又是谁?听他话意,难道是这里的老大?
吴人祖神识扩散出去,但除了房子外什么也没有。
“我不是什么‘办事门’的人,也不认识什么‘残疾帮’,人是杀了个,至于是不是守山人,就不清楚了,我说过,我只是路过。”吴人祖淡声道。
老头仰起头看着他,估凝道:“路过?这里方圆万里无人烟,就凭你那跛脚能独自走到这里来?”
他忽然又觉不对,惊骇的倒退两步步,嘎声问:“你是人是鬼?”
“啊?”
吴人祖懵了,心中腹诽一句:你一个养尸人还怕鬼?我鄙视你!
老人之所以会这样问,因为他感觉不到吴人祖的生气,他如死人一样,浑身散发着一股死气,像尸人一般。
他瞳孔骤缩,瞬间有点后悔,后悔自己一把年记还如此的鲁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