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朱允煐自认为还算有些心胸,也不愿意去杀功臣,可是一旦有些功臣仗着功劳做些事情,他肯定也是没办法容忍的。
蒋瓛这个时候继续说道,「颍国公府,驸马都尉谨慎持守。」
朱允煐想了想,说道,「九皇姑病逝多年,允准驸马都尉纳妾吧。」
傅友德长子傅忠就是驸马都尉,只可惜寿春公主病逝多年,好在也留下子嗣傅彦。这么些年傅忠多少也是房里有人,只是到底要顾及皇家脸面,只能为寿春公主守着了。
蒋瓛不动声色,继续说道,「颍国公次子傅春早年过继其兄傅友仁,这些年也是多在颍国公府。行事有些许狂悖,近些时日多与武勋子弟声色犬马。」
朱允煐笑了笑,说道,「只要并无大恶,汝等也莫要干涉。」
这也算得上朱允煐的一个态度吧,武勋人家的一些子弟要是纨绔,他也不会多说什么。祖辈有功劳,子孙就安于享乐也没什么不对,那都是人家祖辈拼出来的。
蒋瓛这个时候继续说道,「其第三子傅让,多在武苑张狂,言语中多有鄙薄其他武勋子嗣之举。」
傅让,这也就是曾经的老朱亲卫。虽然是傅友德第三子,但是谁让傅友德小儿子早年在征讨云贵的时候战死,这个第三子也就成
了小儿子,这些年也就是越发受宠了。
朱允煐冷哼一声,没好气说道,「傅让,也是年过不惑,还是这般没个长进。当初死在云贵的就该是他,不该是傅添锡!」
蒋瓛这个时候只能低着头,谁家都有一些上不得台面的纨绔。颍国公府就是这般,那个傅让哪怕也是不惑之年的人了,也有了子嗣。可是有些人哪怕是年纪上去了,心思也不一定跟着提升。
皇帝不喜欢傅让,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但是傅友德看起来不在乎,傅让本人也不在乎这些事情。
因为在大家看来,傅忠才是顶门立户的人,这才是能够继承颍国公府家业的。以后的傅家,也是理所当然留给傅彦。傅春也好、傅让也罢,也就是二房、三房,算不得什么,也没办法在朝堂上得到更多的资源,更别说超越长房了。
蒋瓛只是将自己知道的一些事情报告给皇帝就行,这也是他应该做的事情。
至于皇帝如何去评价颍国公府的事情,那自然也就是皇帝的职责了,和他东厂就没有什么干系了。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好,千万不要逾越了规矩,要不然可就不是什么好事情了。
对于这些道理,蒋瓛自然是再清楚不过了。他这样的特务机构的头子,自然也知道皇帝的性格。他这样的出身,也必然明白天子爪牙的特殊地位。
想要善终,想要身而退,那就不能失去皇帝的信任,就该做好自己的本分。
朱允煐仔细的问了一些事情,基本上也都是和傅友德有关的。不过也会延伸一下,和傅友德有些来往,或者刻意去避嫌的一些勋贵,也值得去问问。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傅友德大概也是心里有些分寸的。或许他对于自己失去带兵的机会有些不乐意,或许会觉得被闲置很憋屈。但是明面上,他依然是颍国公,依然是深受皇帝信赖,是大明朝的武勋中坚。
这样看起来也就算不错了,似乎也没必要在这个时候奢求更多了。都已经位极人臣了,这个时候也需要学会知足,因为傅友德确实封无可封了。
这个时候如果能够成一段君臣相得的佳话,看起来更加重要。
做一个皇帝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朱允煐对此深有感触,需要他操心的事情太多。需要他去掌握好平衡的事情,这个时候看起来也就是更加艰难的事情了。
忙完这些事情,朱允煐才想着去休息一番,顺便去看看自己的二小子朱文墐。
别人家会有一些纨绔,其实自家也都是一样。甚至这还是未来的亲王,是大明朝的王爷。
这要是不管教好的话,说不定就是脱缰的野马,说不定就要让文武百官不断弹劾,以及需要让小小朱这个当兄长的头疼。
有些时候,朱允煐甚至在想朱文墐要是能够像朱允熥一般,那也就是谢天谢地,那就是祖宗保佑了。毕竟朱允熥就算是再纨绔,那也只是吃喝玩乐、风花雪月,算不上多大的祸害,也根本没有让朱允煐为难。
有着这样的一个弟弟,当皇帝的就要偷着乐了,真的不能苛求太多。
这么一想,朱允煐也算是哭笑不得了。看起来不只是作为皇帝,他的要求低,而是作为一个父亲,尤其是作为一个父皇,他没办法在一些事情上要求的太多。
看到朱允煐,朱文墐下意识的一哆嗦,这孩子还算比较害怕朱允煐的。
王氏就有些意外,殷勤的开始伺候朱允煐用膳,毕竟她只是嫔,甚至都算不上妃,在宫里的品级可不高,尤其是作为为皇帝诞下皇次子的,这个身份也就更加尴尬了。
想到这些,王氏也忍不住幽怨的看了一眼儿子。但凡她的儿子稍微争点气,她也就可以母凭子贵,说不定就可以成为妃了。
只可惜啊,儿子依然只对美食感兴趣,每天惦记着的不是吃就是玩,看到书就犯困。
「你看看你,一身肉!」朱允煐有些好笑,揪着朱文墐的脸说道,「听人说,每日见不到肉,你就身上不得劲,这还了得?」
虽然被父皇揪着脸,但是朱文墐也没害怕,反而多了些亲近,「父皇,儿臣管不住嘴。」
朱允煐看着一本正经的儿子,忽然叹了口气,「管不住嘴,你还迈不动腿!你啊,这般胖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