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即使是降谷零,也是自由的,能够自己做出选择的人。
而艾维克利尔,似乎从没有过选择。
失忆,进入组织,将组织的成员当做是家人,将最先遇到的琴酒视为父亲。
到如今变成这样一个对待家人百依百顺,无限讨好的模样。
艾维克利尔从没有遇到过其他的选择,他的情况让他只能成为现在的模样。
这是谁的错误呢?
安室透手指忍不住蜷缩,指甲磨蹭着掌心。
是降谷零的错。
因为他曾经有机会给身处地下室的少年另一个选择,却并没有这么做。
哪怕理由是不能暴露卧底身份,但是事实就是,因为他当初的不作为,造成了现在的艾维克利尔。
降谷零内心自我谴责道。
在以往做组织的任务,杀死目标人物时,他也会有这样的罪恶感,以及自我谴责。
他厌恶着组织,也厌恶着那个杀人如麻的组织成员波本。
他也已经做好了会被寻仇的准备,也做好了被怨恨的准备。
但是当那个因为波本的所作所为而变得面目全非的少年活生生站在他面前,笑容灿烂,眼神纯澈,没有一点仇恨的看着他时,他的内心反而越发的充满罪恶感。
比起这样的眼神,他更愿意面对充满仇恨的双眼。
起码他已经做好了被怨恨的准备。
却没有做好被应当仇恨他的对象,满怀爱意的注视着的准备。
“你在不开心吗?”艾托看着气势莫名压抑的男人,关心的问道。
“不,没有,只是有些无聊。”金发的男人扬起笑容,不在意的摇了摇头。
“以后你就叫白玉卷了,要好好的当艾维的玩伴啊。”安室透蹲下身,抚摸着白色的柴犬,低声说道。
以后就没有哈罗这个名字了。
忘记这个名字,以及降谷零吧。
你是艾维克利尔养的狗,白玉卷。
安室透眼神沉郁的想道。
这是他唯一能将身为流浪狗的哈罗带回来的理由。
除非他能做到眼睁睁,看着哈罗继续流浪。
在被降谷零收养之前,哈罗也是过着流浪的生活的。
如果他没看见的话,也就算了。
可他看见了。
而且哈罗明显是来找降谷零的。
他没办法赶对方离开,就像当初那样,哈罗一定会主动找上他居住的地方的。
与其等着哈罗找上门,还不如他自己将对方带回来。
也不用解释为什么流浪狗会莫名其妙找上门,跟着他不离开了。
“为什么会无聊呢?是工作上的,还是别的事情呢?能跟我说吗?”白发的少年也蹲了下来,将曲奇饼放到了白玉卷头上,一边摸着白玉卷的毛,一边文道。
安室透垂下了眼眸。
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