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田彭祖陷入了郁闷之中。
当得知燕军率领百余艘民船进犯青州,他心中认定是燕贼的烟雾弹,又想通过虚增兵力来引起整个青州的恐慌。
对此,他不惜率领二千兵甲追至沿岸清剿。
可百余艘民船东一绕、西一转,田彭祖击沉、截获了八十余艘民船,果然瞧见每条船舱内只有数人而已。
他冷笑一声:“燕贼这等雕虫小技,故技重施只会沦为笑柄。”
跟随出击的魏军无不欢喜,均觉燕军也不过是纸老虎的行为,只会在沿岸增兵虚设,实则并无实切的兵力。
可当他还没来得及高兴更长的时间,斥候匆匆来报:“公子,不好了!黄县被燕军所夺,程培被杀,韩升举城而降。”
这一消息犹如晴天霹雳一般,田彭祖脸色顿时变了,嘴唇不住地颤动,冷声道:“你说得可是真的?”
斥候苦笑不已,说道:“此事千真万确,燕军率领近万人抄捷径包围了黄县,韩升以为公子被害,又在燕军的挑拨下闹得韩升跟程培两人交火,韩升为求自保杀了程培,向燕贼邀功,我们已经回不去了。”
田彭祖倒吸一口凉气,信息量太大了一时间有点招架不住,思绪捋了捋,皱眉道:“等等——你说燕军抄了近道?是从哪里登岸的,我怎得不知?”
斥候擦了把汗,有些忸怩道:“卑职听说是从九丈崖登岸的。”
田彭祖一听就无语了,扶额叹息:“九丈崖峭壁奇绝,你说燕贼是走了捷径登岸的?”
可转念一想,九丈崖高不可攀,但若是真能登上绝壁而偷袭黄县,确实不失为一条隐蔽且快速的进军路线。
毕竟任谁不会选择这样的路线,既危险又吃力,可恰恰正因如此,越危险的地方,越是巡逻不够周密的地方。
斥候道:“事实确实如此,现在黄县已失,韩长史也降燕,我们——”
田彭祖第一次露出恐惧之色,黄县失守的危害性太大了,不仅是父亲率领的三万大军没了稳定的后方,大将军的运输粮道也从此要改道,所关系的是整个战场的辎重问题。
“先去九丈崖瞧一眼。”
他长叹一声。
魏军领命,当即调转了船头,向着九丈崖而去。
当瞧见高耸且几乎九十度垂直于地面的峭壁上,竟然铺设着一张巨大的绳网,如同垂挂的瀑布般,地下还掉落着二十只鞋子,鞋底窜出来七八枚钉子,显然是燕军在攀崖时不小心掉落的。
田彭祖沉默了半响,暗自想到:“燕贼竟能用这样的方法,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转念又想,这样的突击行动只不过数日的时间罢了,就攻下黄县,其速度之快,本质上是牵引了韩升与程培之间的宿怨。倘若韩升不畏罪而投降燕贼,只要支撑数日,燕贼无粮,必撤军而走。
田彭祖暗想:“燕贼登岸后依旧把绳网留在这里,便是担心攻城不了,再按原路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