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修长笑一声,说道:“说得不错,那你可得说一下,不论说什么,孤都相信你。”
柳青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胆子也大了许多,暗想他既然能屈万乘之尊装成一个门客,胸襟雅量还是有的,苦笑道:“昔日王上曾扮作公孙策,民女只道你真的是穷途末路是宾客,又觉才华横溢,意趣相投,是个可以诉说心事的友朋,故而才王上面前说了不少的坏话,烦请见谅。”
公孙修一笑置之,跟王朱的天真烂漫不同,柳青对事物都有着颇深的城府,可能跟出身世家有关,不会为心中所挚爱而放弃家族的利益,这也属于人之常情。古代的、评书、故事里,通常都爱写寒门书生被豪门千金大小姐相中的戏码,其原因倒不是古代大小姐们多么恋爱脑,而是这类就是书生写的。
在魏晋六朝的世家大族中,演变滋养了这些人的傲慢与偏见,只要不是出自名望大族,连皇帝都瞧不上眼,其心态高傲可见一斑。
当然,世家门阀把控知识,垄断寒门晋升之路,确实有狂傲的资本,毕竟根基从东汉建国就已种下,魏晋达到鼎峰,南北朝时期开始衰弱,直到李唐王朝末期才跟着彻底结束。
公孙修打趣道:“孤早已说了,不知者无罪。孤自登基以来,内外是谗言听尽,恶语不绝。旁人对孤的指责批评,若是一一倾听,只怕每日十二时辰都听,也要花个三年五载的时间才能听完。”
柳青脸上一红,想起当日在沓渚,自己不知他就是燕王,抱怨燕王以一个虚头巴脑的官职就谋得柳氏造船坞都成了他的私产。
这可真的成了“堂下何人状告本官”。
公孙修好笑道:“现在你可觉得,柳氏都让孤给骗了?”
柳青认真地摇头道:“民女昔日短视,不知王上的深意,此时方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柳氏造船坞完全交给王上指挥,才能发挥真正的作用。”这倒不是说虚的,如今柳氏内附朝廷,兄长都封了侯,造船坞也只是听调不听宣,仍然是柳氏所有。
公孙修打断道:“不,孤倒真的是觊觎柳氏的宝贝。”
柳青轻轻地“啊”的一声,没想到燕王的野心如此显露,并不加以掩饰,这倒让她害怕了起来,果然燕王不像表面温和尔雅,颤声道:“王上,王上想要的是什么?”
公孙修一本正经地道:“孤所觊觎的宝贝,当然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柳氏掌上明珠了,不知能否交给我呢?”
柳青一时反应不过来,细思数遍后,才知道燕王说的“掌上明珠”,不就是她么?登时间闹了个大红脸,耳根直发烫,轻声道:“王上吓民女一跳,只是,要民女做什么?”
“当然是当孤的嫔妃,今后住在宫中,你我享尽齐人之福,岂不美哉?”
他伸手握住了柳青的小手,只觉对方身子一震,下意识地将抽回手却又不敢,任由公孙修握在手里。她轻声道:“王上既有此意,民女自当欣喜。”
公孙修道:“这当然是好,孤等这一天等了许久。”
柳青轻笑一声,有些腼腆地说:“王上是从一开始,便打算如此了么?”
他打趣道:“那是当然,孤打从见到你的时候,便觉后宫诸妃之中,应当有你的一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