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公孙修准备了正式册封王妃一事,把王朱册封为妃,同时公布子嗣的存在,但不选择立储。
这一消息传遍燕国,燕王立妃并且产下一子的消息无疑是巨大的好消息,不立储却是疑云纷杂。朝堂民间谣言四起,有说王妃不受宠爱,立妃不得已而为之,有说幼子不得燕王心意,没资格承继尊位。
公孙修对外界的杂论自然心知肚明,可也不急于一时,密储制度前所未有,一经公布,必然引起轩然大波。而且现在就只有一个儿子,不立储也是人之常情。
王朱对此则闷闷不乐,在后宫中一人生闷气,蹲在池边观鱼,瞧着那活灵活现的鲤鱼,气不打一处来,拾起地上的鹅卵小石子往池中砸落,扰得群鱼四散。
“怎得,孤的爱妃有心事不说,却对着一群鱼儿发脾气,莫不是今晚想吃鲤鱼了?”
身后传来一声略带戏谑的调侃,王朱回过头来,瞪了他一眼:“臣妾哪有什么心事,臣妾没事,王上不必担忧。”
公孙修打趣道:“既然没事,那孤可就走了。”
王朱轻轻拽住了他的衣袖,低声道:“王上为何只立妃,为何不立储?难道王上真的不喜欢小鱼干么?”
自从公孙霸生下来的那天起,他随口调侃这个儿子生得瘦瘦巴巴的像小鱼干,从此就成了小名。
他心下好笑,捏了捏她的脸颊,笑道:“孤怎会不喜欢呢?他可是孤目前唯一的子嗣,也是爱妃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若是这都不喜欢,又有谁值得喜欢?”
王朱回嗔作喜,扑进他的怀里,温声道:“那——那今后,小鱼干能为王储么?”
公孙修长叹一声,自己这个王妃生性单纯,并无更多的心机。恰恰正因如此,才更讨得欢心,有事说事,也不藏着掖着。她虽为人母,却仍旧如少女一般撒娇。
“孤不立王储,自有孤的意思。”
公孙修右手轻抚她的后背,低声道:“若是现在确立王储,朝中上下会暗中构成太子党,未来其余嫔妃相继生的孩子,也会有为非作歹的小人唆使、怂恿,造成朝政混乱、诸子夺嫡的惨状,不立嫡子反而是好事,否则霸儿便是众矢之的。”
王朱身子轻轻一颤,也觉害怕,苦笑道:“不管如何,王上……你一定保护好小鱼干。”
他轻声道:“你放心吧,再怎样说,孤也是燕王,一国之君,朝野都是孤的一言堂,连自家孩儿都保不住,还当个屁的燕王。”心下却想着:“只希望这小子长大成人,能多少存恤父子之情,别看老父亲还活着,就成天盼着老父亲死。”
王朱抬起头来,眼角有些许的泪水:“小鱼干将来能当上储君么?”
公孙修没好气地捏了捏她的脸颊,佯怒道:“后宫不得干政,知道吧?刚册立为妃,你就打算干预政事了,旁人知道定笑我大燕牝鸡司晨。”
王朱嗔了一声,轻轻在他胸膛上一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