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史书中查阅,能够基本确定的浮华名士有何晏、丁谧、邓飏、毕轨、李胜、夏侯玄、诸葛诞、司马师、刘熙、孙密、卫烈等人。
这类人之所以产生,全因是权贵子弟,士族豪门。何晏是曹操养子,丁谧是丁斐之子,夏侯玄是夏侯尚之子,司马师是司马懿之子,诸葛诞是诸葛亮族弟,刘熙是中书令刘放之子,孙密是中书监孙资之子,卫烈是司空卫臻之子。
清谈名士聚众交游、品评人物、清谈名理,风靡于上流社会的青年知识群体中。他们模仿东汉末年士人清流派作风,互相品评,起了很多名号。小团体之间如夏侯玄、诸葛诞、邓飏等四人被称为“四聪”,诸葛诞、毕轨等人为“八达”,刘熙、孙密、卫烈被称为“三豫”。
公孙修明白,曹睿生前努力打压这帮权贵子弟,废其不用。然而曹睿一死,这些人很快又会重新得到启用,卷入司马懿跟曹爽的斗争之中。也就怨曹爽这人倒霉,所用之人均是何晏、夏侯玄这等酒囊饭袋,弃贤任奸,把一大片的蠢材牛马安置在身边当心腹,还不听劝告,又怎能玩得过奸诈狡猾的司马懿呢?
在司马懿的高平陵事变下,曹爽便被乱了阵脚,稀里糊涂的信了司马懿的洛水之誓,其结果是满门抄斩,曹氏三代人励精图治的魏国基业就这样成了他人的嫁衣。
魏晋风度的第二大代表则是“竹林七贤”,里边嵇康占了一席之地,也是魏晋风度的灵魂代表人物。这一类恰恰是跟第一大代表相反的,嵇康等人皆因朝政混乱不愿为官,宁愿终老林泉,不复仕途的闲散人员,所谓身在红尘,心在山林,说的便是此类人。
公孙修不屑一笑,说道:“清谈只是小戏,安邦治国才是大家。柳小姐崇尚名士之风,盖因你出自青州柳氏,自幼富足食衣,所以无需考虑下一顿衣食,有闲心思去钻研诗赋,坐而论道,学名士清谈雅乐沉溺其中。”
素衣女子黛眉一蹙,有些不服气:“此话从何说起?公孙先生出自燕国王室,岂非更加尊崇?命之一由,实由天定,不可予人。”
公孙修深知东汉后期士族开始崛起,所掌握的生产资料诸如土地、人口、钱财、朝中机要,已是不可忽略的存在,而魏国制定的九品中正制,更是加深了这一局面,在东晋时期造成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名士的结果。这也让士族产生了傲慢跟自视甚高,总觉得地位尊崇,甚至轻觑皇室。
他摇了摇头:“出身贵贱,并不取决于天,而是运气。正如一株桃花,生在树上本无区别,各自鲜艳。然则风吹落花瓣,似柳小姐这般的花瓣恰好落在了供桌上,而其他的花瓣落在廊宇下,落在了粪坑中,故其命运才不尽相同。”
素衣女子从未听过如此精彩的言论,登时叹息一声:“公孙先生实乃清谈之高手。”
他一愣,有些无语,暗想:“敢情她把我这一番金玉之言当成清谈了。我可不是那帮只会清谈,不干实务的名士,曹睿知道打击浮华案,说明也意识到问题的根源,只是可惜英年早逝。”
他不禁笑出了声,“柳姑娘也把我当成坐而论道的酸丁腐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