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范细细品味“大亨”二字,亨有顺利、通达之意,倒也不错,点头道:“王上所言甚是,用此年号极为应景。”
于是,在这个后世记载为公元238年的年份,魏国是景初二年,蜀国是延熙元年,吴国为嘉禾七年,而燕国正式启用大亨作为年号,这一年便称为大亨元年。
寒冬渐去,直到次年正月,大亨二年。
远在千里之外的扶余国终于回信,然而其内容却令整个燕国,自公孙修以下的群臣震怒无比。
信中不仅阐明两国和亲有违,什么理不正言不顺,燕国信使被直接推出斩首,所携带的金银珠宝更是直接扣下不还。
贾范气得将书掷在地上,怒道:“扶余国欺人太甚,我燕国礼仪备至,竟出此等无礼行径。王上,微臣建议,发兵攻高句丽,应当顺便把扶余国也一并收拾了。”
公孙修从未接触过扶余国,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皱眉道:“孤有一事不解,扶余国既为我燕国之姻亲,世代之通,向来无甚冲突。怎得今一反常态,似乎要跟燕国决裂似的?其中的蹊跷,不可不察。”
邓艾皱眉道:“王上,若说扶余国跟燕国常年姻亲,此必是中了东川王、莫护跋的离间之计。”
“士载,这话从何说起?”公孙修询问道。
邓艾宽慰一笑:“王上若是吞并了高句丽以及鲜卑,下一个又会吞并谁呢?”
他登时了然,笑道:“你的意思是,唇亡齿寒?”
邓艾微微一笑,郑重地点头道:“不错。想必扶余国主,是担心王上最后的目标是他。”
公孙修冷笑一声:“那也不过是早死跟晚死的区别。扶余国既不给孤几分薄面,那就一并收拾了,把高句丽、鲜卑、扶余三者皆灭,顺势吞并。”
贾范登时吃了一惊,骇然道:“王上是想将他们一起吞并了?”
“当然,不仅要吞并,还得把人都慢慢迁移至辽东,成为燕国的百姓。现在魏国撤兵,说不定再过个一年半载又再进犯辽东,不趁机壮大自身,取死之道,我等怎可坐等天塌?”
公孙修想到扶余国既然杀使者,那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昂然道:“孤正愁今后没有借口出兵吞并扶余国,他现在倒是给了孤一个正当的理由。士载,不妨谈谈你的看法,联合出兵显然是成不了。”
邓艾沉思少许,说道:“这得在日后确切观察三方势力之间的尔虞我诈,方可谋而后动。昔日司马懿出兵辽东,东川王跟莫护跋愿意出兵相助,扶余国则保持中立,既不助魏,也不救燕——”
公孙修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他知邓艾口吃,说话习惯慢吞吞的讲,生怕说得快了就“期期艾艾”,当即耐心地回答:“士载的意思,孤也明白。扶余国是中立之国,也是姻亲之国,往来辽东千里,即便是当时有心救燕,恐怕也力有不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