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懿脸上变色,并不答话。
胡遵颤颤巍巍的坐倒在地,嘴巴不住地颤动:“这——居然只有十八万斤粮草。”
“此前攻下辽隧,你不及时清点粮草,有失职之罪,以至有今天。”
司马懿脸色阴沉的可怕,望着瘫倒在地的胡遵,平静道:“现在不是处罚你的时候,等辽东之战结束,再行赏罚。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即刻自领一军突围,让王昶、刘质的粮草送进来。否则的话,老夫先斩你祭旗,然后自行突围。”
胡遵只吓得跪地磕头如捣蒜,大气也不敢出一声,颤声道:“多谢太尉给小人戴罪立功的机会……”
司马懿拂袖而去。
出了粮仓,他脸色忧虑更甚,十八万斤粮草,此时的城中扣除战死的七千人,尚有一万三千人,十八万斤粮草仅可支十日之用。
这意味着十日后若无粮草解燃眉之急,军队人竞相食的惨状即将上演。
他愁眉不展地望着城中,暗自想到入辽东以来,接连受挫,这可令他烦闷不已,暗想:“为今之计,只有一个办法了。老夫本不愿为之,奈何公孙修狡猾无比,处处克制。如今辽东的燕军主力都在辽隧,老夫可使‘围魏救赵’之策,引高句丽王袭击襄平,公孙渊面临被擒之危险,公孙修即便再有胆量,也要回师救襄平。”
城外。
燕军终于以优势兵力包围了司马懿,整个战场的局势天翻地覆,从被动变为了主动。
杨祚脸现喜色,感慨道:“世子殿下,咱们终于把魏军围困住了,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战机啊,只等城中粮尽,司马懿必死无疑。”
卑衍随声附和道:“目前全城都在我们的监视之内,司马懿无粮可食,必将突围,咱们只要守住了,老贼必死。”
公孙修摇头一笑:“城中的魏军尚有一万三千人马,不可小觑。不仅如此,辽口驻扎着魏国的王昶还有上万兵马跟艨冲水师,司马懿若引王昶来救,我们的包围并非牢不可破。”
杨祚收敛心神:“世子的意思是如何?”
公孙修道:“我辽东没有足够的船只,不是魏国水师的对手。另外,魏国的步骑也骁勇至极,经过这一个来月的观察,我倒是发现,魏国的步骑协同、作战及气势都远胜我军。”
“这个——我军平日里并未保持三万大军,目前所部的士卒,有三分之二是强征来的壮丁,士卒贪生怕死,也是常有的事。”
杨祚等人不由得脸上一红,燕军都是由他们操练的,平日里的军纪松散,士卒也变得懒散,三万可战之兵也大部分是由抓壮丁、服徭役的百姓组成,核心战力并不强。
公孙修也发现了这个死穴,自古以来,按照军队的好坏就是溃败率,训练有素的军队即使被击溃一半,另一半也有勇气再战,这个需要常年的刻苦操练才能做到。
司马懿用兵严谨,魏国士卒连阵型中,连左右不分小小错误都会按律斩头,更别提逃兵、降卒之类的。这也是他入辽东以来魏军被歼灭一万五千人的有生力量,其士卒的意志仍未退减的关键因素。
倘若易地而处,燕军为魏国歼灭了一万五千人的部队,可能燕军早已皆作鸟兽散去,就连杨祚、卑衍也降魏了,历史轨迹上这两人就是看不到辽东的希望了,主动受降。
公孙修暗想:“等辽东战事告一段落,要好好的操练士卒,免得哪天吃一个小小的败仗,都能把燕军给打得七零八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