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伙以老子为核心,围拢站排。谢柔拉扯着阿通小荷,安排站位,搂着珍妮推到项王身旁,嬉笑着命令她和他站定,乌骓马竟然也走到他俩前方卧躺下来……
老陈的手机据说安装了至贵至尊镜头,于是就把它固定在支架上用作拍照的相机,定时,欢呼,拍照……
“老钟,你是要把自己的猥琐形象长留故人的深情缅怀与凭吊中吗?这种时候你还挖鼻孔……”老陈一脸鄙夷。
“你说好的延时15秒,不到10秒就拍了,对时间的把控你总那么力不从心吗?”老钟一肚子气,又问小荷,“他是不是总这样啊?”然后嚷嚷道,“重拍!重拍……”
“你这耍赖成性惯于强行加时的无品风尘客,个个都准备好了就你磨蹭,”老陈看着照片笑道,“难得捕捉到项王与珍妮默契而微妙的眼神,经典一刻,不可重复,你的猥琐形象就当反衬烘托用吧!”
不多时,阿通就用3d打印机打印出一张1:5的立体照片,送给珍妮,珍妮笑着久久凝视照片……
“带我一起走吧!无论去哪里……”珍妮眼含热泪,深情而坚定地凝望着项王。项王也默默注视着她……
“在远方,我已经有了一生所爱……我一定要回去找她……”项王终于还是委婉却坚定地拒绝了这份爱情。
珍妮勉强支撑住飘摇欲坠的身体,眼泪从将碎的心里奔涌而出,我们愿意相信,世间所有纯洁的泉水都源于此……
珍妮不顾一切地紧紧拥抱住项王,任泪水淹没彼此,任哭声催老岁月,惟愿与君一夜白头……
项王迟疑了一下,也不能自已地紧紧拥抱住珍妮,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血肉中,他心乱如麻,甚于一生所有的兵荒马乱……
离别的时刻还是来了,项王与其他同伴缓缓飞升,纵有拔山神力,此刻却觉得自己的手臂无比沉重,他还是慢慢举起了手,慢慢挥动着,与珍妮作别;谢柔使劲挥动着双手,哭得稀里哗啦:“再……再……再见……再见!”小荷哭中带笑,说不出话来,只是挥手;阿通更咽着,连连欠身,一手捂着嘴,一手不住挥动,离泪纷飞……
珍妮强作欢颜,摇摆双手双臂,声音带着更咽:“再见!老子先生!……再见!小柔!……再见!阿通!……再见!小荷!……再见!特斯拉先生!……再见!陈先生!……再见!钟先生!……再见!阿沐!……再见!阿喀琉斯先生!……再见!武藏先生!……再见!乌骓马!……再见!项王……再见……”她向前奔跑了几步,突然两腿一软,跪坐在地,悲声恸天,泪流成河,激荡着大西洋深沉广远的暗涌愁声……
终于,望断一生情,从此两世界……
一行人马飞了好一阵子……
“你真的忍心拒绝一个对你用情至深的绝代佳人吗?”阿沐摇着头,带着深深的不解,带着几分质问的语气。
“……”项王沉默了几秒,“你是问我还是问你自己?”
“我……”阿沐心中一震,无言以对。谢柔的眼神也似乎怔了一下……
“你想忠于一位好姑娘,却可能最终辜负了两位好姑娘……”老陈也忍不住念叨着……
老钟沉默不语,只是不断喝酒,似乎比平时更频繁……
“难道世上会有比珍妮更好的姑娘吗?”特斯拉突然喃喃自语地冒出这句话,众人都始料未及,一片躁动的沉默……
突然项王调转方向,急匆匆飞了回去……
众人皆惊,也在老陈的指点下,调转方向,追项王而去……
“他什么时候学会自行驾驶飞行器的?”老陈颇为不解。
“学这些能有多难?难的是学会珍惜深爱之人……”谢柔泪痕未干。
飞回分别的地方,项王久久凝望远方……
“你现在要改变主意还来得及……”老陈提醒道。
“……”项王迟疑片刻,“我只是想确定她平安到家……”
又过了很久,项王终于决定离开,众人无言,飞向茫茫夜空……
气氛一度感伤而压抑,老钟递酒给项王他也微微摇头不接,大海万顷愁云不开……
“缺陷之美比完美更美……”老钟笑道,“‘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因为隔着烟水的距离才更梦幻,更向往吧?”
“你个单身狗就少发高论吧……”老陈搂着爱妻,仿佛骄傲地站在情商的制高点上。
老钟耸了耸肩,又喝了口酒,笑道:“人的所有烦恼都来自**,师祖当年点化杨子就有过精彩论述……《道德经》也有言‘不贵难得之货,大好必大损’……”
老钟说着向老子作揖,老子也微笑还礼。
老钟借着酒劲继续扯淡道:“萧伯纳好像也说过,‘人的痛苦有两种——**得不到满足或者得到了满足’……”
阿沐不以为然地笑道:“这就是你打光棍的理由?那你干嘛还老去调戏那个护工小璐?”
老钟笑了好一阵子才回复道:“调戏,刚好在满足与不满足之间,是最妙之处……”
扯淡有助缓解抑郁,不知是被老钟点化,还是被老钟带瞎,众人似乎都有点见愁不愁了,气氛被搅和得糊里糊涂。
难得糊涂,老钟摇头晃脑一阵竟睡着了,从侧面趴在项王橡树一般粗壮的肩上打起了呼噜……
“我失恋,你喝大……这是何道理?”项王苦笑不已,第二天醒来后,感觉肩背酸胀非常,深刻体验到失恋酗酒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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