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柔翻了翻白眼小声犟嘴道:“你爹见了姑奶奶还得磕头呢……”阿沐赶紧把她拉到另一边,避免了另一场一乘寺大决斗。
夜幕降临,如钩冷月无声地分割开云片烟霞,碎散满天。
天边似乎隐约传来武士磨砺刀剑的声音,似有似无,在影影绰绰的丛林里蔓生起一片肃杀之气。
万籁俱静,只有夜莺偶尔一两声苍凉的预警。今夜的所有星光全都隐藏在武士们的剑鞘里,只待在稍后的凌晨大战中盛放,与喷涌的朵朵血花交相辉映……
到了四更时分,吉冈流剑士从四面八方持火把走来,在稻田边的小岗上聚集,他们神情肃杀,目露寒光。火把聚成了一堆篝火,复仇的火焰熊熊燃烧,火光映照着一张张冷硬的脸,杀气弥漫……
76个吉冈武士正在确认战术的布置,分了几个小队,各归其位……
突然,那棵高大垂松飞落下一个黑影,空中劈下一刀,树下的武士没来得及转头,颈脖就中了一刀,轰然倒塌。
吉冈武士们个个大惊失色,人声杂乱,“武藏!”,“在树上……”,“别慌!包围他!”……
宫本武藏趁对手们阵脚未稳心神未定,快步冲了上去,撩、刺、绞、劈……他出手果决精准,迅猛异常。他的身形如鱼般游走,屡屡滑过对手身边,寒光闪过,身后一片血花血雾。他如疾风一般,一扫而过不回头,只留下身后的对手落叶一般纷乱零落……
“他的身体也像是剑的一部分,进退和扭转与剑浑然一体……很顺畅,就感觉那气力从人传到剑上如电流一般畅快……”阿沐圆睁双眼,目不转睛。
“传说中的人剑合一吗……”谢柔虽然不是很懂,但也觉得很厉害,独一无二的那种厉害。
宫本武藏看准每个小分队的薄弱环节,避实就虚,疾风奔袭。他似乎能预知对手的招式,闪避与攻击同时同行,时机、角度和快慢都精准掌握得分毫不差,这仿佛是一场彩排过千百遍,演练得纯熟的杀与被杀……
“越打越靠近我们这边了,武藏不会把我们当伏击者也一勺烩了吧?”老陈第一次近距离目睹血雨腥风,止不住地发抖。
“应该不会,日本料理跟东北菜做法不一样。”老钟酒喝得迷迷糊糊,胡咧咧乱扯淡。
“怕啥,我们沐大侠的厕所剑法怎么也能顶住一阵子,让你把误会澄清。对吧?”谢柔拍了拍阿沐肩膀笑问道。
“那可不行。”阿沐没有一丝玩笑的轻松。
“你能一下子打翻十几个持刀歹徒,顶住武藏几招都不行?”谢柔有点惊讶。
“不是,叫厕所剑法绝对不行,有损我大侠形象哪……”阿沐一面看着决斗一面头摇得跟拨浪鼓一般。
“哦哟!大侠啊!要有派头!要不就叫——厕所神剑!”谢柔声音压得很低,语气却很夸张。
“你很急吗?老跟厕所过不去。”说完,阿沐抓住谢柔的小脑袋摇晃了几下。
“那就叫——茅仙剑法!除了我们没人会想到茅厕,都会想到茅山、茅庐等等超脱意象,茅仙剑法!仙气脱俗大侠范……”谢柔叨叨个没完……
“我听着怎么像是你在给你俩快出生的孩子取名字?啧啧,一脸温馨幸福……”老钟喝着热酒笑得像烫熟的狗头……
谢柔飞红了脸,一时语塞,只是瞪了老钟一眼,不再说话……
“什么毛线剑法?真管用吗?他们可真杀过来了……”老陈吓得屁股都抖了。
大约斩杀了三十多个之后,武藏的体力似乎有所下降,不再一招毙命,而是斜剑挡住对手的冲刺,顺势侧身闪过并且连上一招穿刺,对手咽喉中剑,痛苦倒地;迎面又一个对手挥剑砍来,武藏倒立长剑,斜着一挡,卸去对方的攻势,转手一记横劈,对手一阵抽搐,捂住腹部倒地不起……
未知双方之胜败和生死如何,请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