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前与莫度的谈话再次不欢而散;因为他对莫度咄咄逼人的追问避而不谈。
向前甚至反问道:“是卡西利亚斯的背叛让你太紧张了,才把每一个卡玛泰姬的弟子都视作潜在的黑魔法信徒?”
莫度则质疑:“因为你和黑魔法的距离,比当初的卡西利亚斯都要近得多。你那个地狱领主的小女朋友身上不是还有西索恩的印记?”
“我赞同与黑魔法保持距离,但是这种距离不在于物质层面,而在于心理层面。”向前将同样的判断还给了莫度,“在心理层面上,你和黑魔法的距离,比我现在要近得多。”
“你在做毫无根由的攻击!”莫度不能认同这种污蔑般的断语。
向前却失去了继续谈话的兴趣,他打开了返回机场的传送门,临走之前留下一句模棱两可的话:“你太在意黑魔法了。”
乘飞机回国后的向前发现自己陷入了莫名的繁忙境地。
先是郑贤主动催促他尽快完成与学院关于监督基因药剂生产推广的谈判;而第二天,他又接到了世界安全理事会关于diid计划的技术咨询会议邀请。
向前不管不顾,一直把自己关在实验室里,埋头鼓捣着。
第三天,与向前交涉的就不再是郑贤了;被从后羿计划守备任务中再次召唤回来的向天直接破门而入,闯进了实验室。
“世界安全理事会那边已经发了第三封询问函,去不去你好歹给人家回个话吧?”
“没说不去啊。”向前面对姐姐的时候总会弱势许多,“等我把事情做完再说,不然回头还得再跑一趟。”
“什么事情?”
向前指了指监控屏幕,那上面是一副埃及卫星地图;一个信号标从开罗郊外不断闪动外移。
向天默不作声,等着弟弟解释。
“前两天在伦敦遇到一件有趣的事情;古埃及的月神和阿米特就快打起来了。”向前说,“我现在正监控月神孔苏的使徒呢。”
以花花公子的秉性,遇到自己所关注的事,怎么可能坐等消息?
当史蒂文把电话递过来的时候,并不只是得到了一组一次性的电话号码,同时也被植入了信号追踪的木马程序——虽然期间过程只是短短不到十秒钟。
所以说,不论男女老少,出门在外不要随便相信陌生人,哪怕这个人是向前。
向前将他从马克那里得到的情报简要陈述了一遍,他一边说,一边在操作台上处理着一个金属制成的计量杯。激光不断地在杯体表面烧灼出细细的刻痕。
向天并不在意那个计量杯,她知道向前在实验室里呆着的时候总喜欢做点什么;就像是普通人做手工艺品一样。她更关心的是对方口中提到的古埃及神明。
“会有严重后果?”向天问。身为神矛局的资深外勤,又摊上一个成为卡玛泰姬法师的弟弟,她对异维度、神明之类的存在并非一无所知。
向前可以对莫度闭口不言,却不敢对自己的姐姐有所隐瞒,他说:“目前还只是猜测;我回来之后重新查阅了古埃及神话的演变史,发现这个阿米特在古埃及神话中是个很另类的存在。”
“祂仅仅是作为阿努比斯的惩罚工具存在,几乎不需要人间的信仰;而祂惩罚罪人的方式是吞噬灵魂。”向前语气森然,“也就是说,祂是古埃及众神中,生存习性最接近地狱生物的存在。”
“而地狱生物都是卡玛泰姬的敌人。”
向前颔首:“对!各文明的神话传说中,众神未必都是同源同种,也有可能出现外来者被接纳为神族一员。我怀疑这个阿米特本身并不是埃及众神的成员,而是出身地狱维度;后来出于某种原因,才被接纳进入埃及众神体系。”
“如果你的猜测是对的,那么一旦阿米特现身人间,就等同于一个地狱生物进入了物质位面?”向天不禁蹙眉,“这样的话,你不是应该尽快通知卡玛泰姬以做防备么?”
“那可不行。”向前冷笑着说,“卡玛泰姬对待众神有一贯的传统,我又没有切实的证据,贸然要求打破传统只会吃力不讨好。而且,我也不想让莫度他们往里边插一手。”
“你就不怕弄巧成拙?”外勤特工出身的向天不是很赞同向前放任风险的做法。
“远在埃及呢,影响不到我们。”向前不以为意,“根据卡玛泰姬的记录,埃及众神在当地留下了一个神圣祭坛;我估计,想要打破封印也必须放在祭坛进行。”
向前笑道:“就算真出了纰漏,把阿米特干掉就是了。你让我对付真身降临的埃及九柱神,我可能力有不逮;要说在地球对付一个地狱生物,我还是有把握的。”
“你心里要有数!”向天冷着脸说,“世界安全理事会的咨询会议也不能一拖再拖;那边的事情才真的会要命。”
“知道了。”向前继续专注地处理金属计量杯。
“和学院的谈判怎么样了?”向天又问。
“就那样,泽维尔教授一向优柔寡断,估计要考虑很久。我的意见是不要顾虑太多,先上马生产,凡事以我为主。”
向天又开口问道:“我记得你曾经建议说,如果谈判成功,就让琴·格蕾担任监督员的职责?”
“是啊。”向前随口答道。
“如果她来了,让她先来跟我见一面。”
“啊?!”
向前本以为姐弟俩的这次谈话应该仅限于工作,而且基本到此为止了,却没想到向天提起一个明显与公务无关的话头。
“怎么了?”向天俏脸阴沉,“不该见这一面吗?”
看着姐姐的脸色,向前冷汗都下来了。
不是,你这一副要求女方见家长的架势是怎么回事啊?
“不管是从维持关系的时间上看,还是从你平时对待她的态度上看,琴·格蕾在你心里的分量明显跟你其他的情人都不一样。既然如此,难道我们不该见一面吗?”
向前所有的智力、勇气、口才在向天面前基本处于无效状态。面对姐姐步步紧逼的质问,他一时张口结舌,眼珠子四下乱转,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向前和琴的关系极端复杂也极端简单,并不能完全按照普通人观念里的男女关系来处理;但是这个话他不知道该怎么跟姐姐解释。
“说话!”向天厉喝。
向前硬着头皮小心翼翼地解释:“我和琴……怎么说呢,这不是我跟她两个人的事……”
“难道还有第三个?!”
这本来只是向天随口喝问,奈何花花公子做贼心虚,听到这一声喝问,立刻就脖子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