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合会的突然袭击不但凸显了他们的老派作风,同时也展现了他们的专业素质。
一辆泥头车从侧面高速撞击,顶着米丝蒂警探的轿车撞上路边的大楼,把轿车死死卡在车头和水泥墙之间。车里的两人同时遭到重创。
米丝蒂警探不用说,对方就是从驾驶座侧面撞过来,撞击发生的一瞬间,她承受了最大的冲击。
副驾驶座的马特情况也不好。他在撞击发生前就听到了泥头车不正常的加速动作,但是开口提醒时已经晚了。剧烈撞击给他造成的损害不止在肢体躯干,更大的创伤来自耳朵。
正常人在巨大声响中也会短暂失聪、身体失衡,更不用说听力极度灵敏的超胆侠先生。在常人听来相当于耳边敲锣打鼓的声音,对马特而言却仿佛当头挨了一记闷棍,敲得他头胀欲裂。
他努力恢复知觉,却发现对方的泥头车慢慢倒车后退,不用想也知道对方要干什么。可这个时候,马特又发现米丝蒂警探无声无息趴在方向盘上,要不是轻微的呼吸声和心跳,简直跟死了没两样。
马特扯开安全带,发力将女警探从驾驶座上拉起来,赶在泥头车第二次撞击之前,将她拖到副驾驶座;两人的身体以一个最适合防护撞击的姿势缩在一起。
在刺耳的轰鸣声中,第二次撞击给小轿车车体造成了比第一次更可怕的变形;整个驾驶座不复存在,车厢左半部被生生地压扁。
泥头车再次倒退,引擎轰隆作响;沉闷的声音在超胆侠的耳朵里堪比天边炸雷。
马特听得很清楚;他知道,小轿车现在的情况,再来两三次撞击,他和米丝蒂警探都会变成一滩肉饼或者烂泥。但是他无能为力。
车门被顶在墙壁上,根本打不开,他和米丝蒂缩成一团挤在变形的车厢里,连伸手的空间都没有。他们只能等死,或者等着别人营救。
这个时候喊救命会不会都太迟了?
幸好,现场还有别人能救他们。马特不但听到了泥头车倒车的声音,还听到了一群人从四面八方围堵过来的脚步声;与此同时还有卢克那独特的沉闷嗓音。
“杰西,去帮米丝蒂,这边的人我们能应付。”
手合会的袭击计划可不会出现漏洞,撞击米丝蒂警探的泥头车拦住了去路,后方同样有车截断了退路。幸运的是,后边坐着卢克等四人的车子并没有被撞,他们还能自由活动。
马特几乎立刻想通了其中缘由:手合会的人知道丹尼·兰德在后边的车子上,他们要的是活口;所以不但没有派车撞击,甚至围堵过来的人都没有直接动用枪械,而是齐刷刷亮出砍刀、军刺等冷兵器。
女酒鬼在不喝酒的时候算得上一位很靠谱的伙伴。趁着打手们围堵过来前的空隙,杰西卡几个箭步冲到泥头车旁,飞身跃上车头,随手一扯,车门像纸糊的一般被扯了下来。
杰西卡从副驾驶座探进身子,像抓着洋娃娃一样揪着司机的领子把人丢了出去。失去控制的泥头车车头一偏,贴着小轿车的车尾撞进路旁的大楼里。
“轰隆”一声巨响,尘土飞扬。
杰西卡徒手推着车头,将小轿车推离墙壁,把车厢里缩成一团的两个人解放了出来。
米丝蒂警探依然昏迷不醒,而街面上的战斗已经进入白热化。
逐渐恢复正常的瞎子律师“监听”着整个战场,他很快就判断出局势不妙,而后不再迟疑,对着通讯器大喊:“我们现在需要帮助,听到了没有,我们需要帮助。”
耳麦里悄无声息。
马特又气又急:“我知道你现在肯定在看着,你知道我们的处境,我们需要帮助!”
他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你在跟谁说话?”杰西卡已经和敌人交上了手,听到马特没头没脑的几句话,既疑惑又急切。
马特一把摔了通讯器:“一个无耻的混蛋!”
当律师先生也加入战团的时候,他口中的那位“无耻的混蛋”正悠闲地坐在屏幕前,通过无人机传递回来的信号俯视整个“战场”。
他听到了马特的求救,但无动于衷;因为他需要更加明确的情报。
“发现疑似高夫人的手合会人员,在战场边缘位置,方位……”
“发现疑似博图的手合会人员,方位……”
开战许久后,向前依旧没有得到第三个手合会高层的消息。
“还没有找到亚历珊德拉?”向前一直等到大量警笛声出现在航拍镜头边缘时,才开口追问。
“现场未发现符合目标特征的人员。”
向前不再说话。
缺了一条鱼,还是最大的那条鱼,那就没法收网了。警察即将到场,这场混战也会很快分出结果。
在战场边缘等候多时的高夫人、博图二人暴起发难;两人分工明确,一个扑向丹尼·兰德,另一个则直指科林·温。
如果单打独斗,丹尼夫妻两个至少也能撑一段时间,可眼下不但对方突然袭击,而且身边还多了几个不怕死的怪物。
“不死忍者!”向前一眼认出了高夫人与博图身边那七、八个人的身份。
“看来,不死忍者的产量不太高,不知道是不是时间太短,积累不够。”看着不死忍者主动用身体卡住丹尼夫妻的刀剑,而后趁对方错愕时袭击得手,将人击晕,向前仍慢条斯理地估算着对方的实力。
通讯器里传来部下的请示:“丹尼·兰德和科琳·温被掳走,我方是否介入?”
“不用,保持隐蔽,撤离现场。另外调一组人盯住警察局;只要马特他们离开警局,就立刻跟上。同时在中城圈金融公司大楼外围全面布控。”向前不紧不慢地下达命令;在他眼里,手合会几乎就是明牌了,不用介入也知道丹尼·兰德会被带到哪儿去。
向前甚至有点好奇,如果看到自己老婆被人拿刀架在脖子上,之前信誓旦旦声称绝不屈服的铁拳会作何选择?
他越想越乐,同时不忘打出电话:“找几个跟我们有合作的律师,让他们去警局保释几个人出来。什么?没犯事,严格来说都是受害者,很容易保释出来。”
说容易,其实不大容易。
虽然大部分纽约平民对当地的治安不抱太大的指望,可是光天化日之下,上百人街头混战还是触及了所有人的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