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三一章 最适合当侦探的人(1 / 2)

人情债是一种很奇特的概念。

不说品行高尚的正人君子,哪怕道德水平原本不高的小偷、强盗乃至无恶不作之徒,常常也会因欠下人情债还不上而心生愧疚。

欠下人情却故意不还的人,往往遭到周围人共同的唾弃。

人情债没有明确的物质标准来衡量数量,也不受任何法律条文的认可,却有一种更强大、不容忽视的力量在约束着它;这是一种比法律审判的标准更加模糊,也更加严苛的社会道德准则。

在美国,讨还人情债是比讨还金钱债务更理直气壮的行为。

“雷鸟”约翰·普罗德斯达就无法拒绝向前来讨要人情债,虽然对方讨债的时间比他预料的要早得多。

向前帮助他和朋友们逃脱“哨兵”的追捕,又协助营救被捕的同伴,那是不到十天前的事;而约翰帮着沈然掏空贩毒帮派的黑钱也只过去了一个星期。

这位印第安汉子甚至还没来得及熟悉学院的环境,向前就找上门来了。

“我需要你的超能力帮我找一个人。”向前开门见山,“一个犯下几十起谋杀案和恐怖袭击案的罪犯。”

约翰有些犹豫:“听起来,这个人似乎很危险。”

“这个人确实很危险,但是你只需要找人,动手抓捕的事另有人负责。你可能遇到的最大麻烦,只会是线索和信息不足,以至于找不到人。”

向前做出了保证,让约翰很难继续推拒——这又是人情债的另一个独特之处;虽然人情债不能用物质层面的度量衡来计算,但是欠债和讨债的双方通常都能心照不宣地对清偿方式达成共识。

比如约翰面对向前的时候,前者虽然也曾帮着后者查找毒贩的黑钱,但是双方都认为:仅仅这些事不足以偿还向前对约翰、洛娜等人提供救助的巨大人情。

偿还地太少,或者讨要地过多,同样为人所不齿。

向前需要约翰帮忙查找的那个人,正是被认定为暗杀霍华德·斯塔克夫妇的执行人——冬日战士。

这个神出鬼没的刺客在“洞察计划”覆灭的过程中,短暂出现在神盾局总部,参与了最终决战。

战斗结束后,亚历山大·皮尔斯的绝大部分骨干党羽都被击毙或逮捕,侥幸逃脱的少数人也有明确的线索可供下一步的追捕,唯独这个冬日战士全无消息,彻底消失。

从过去各国情报机构追查“冬日战士”的结果来看,这个神秘刺客从未留下任何可用信息和有效身份证据,也从未留下见过他真面目的目击者活口——向前最擅长的调查方式全都没有了用武之地。

眼下,“雷鸟”的变种超能力就成了少数行之有效的办法之一。

唯一可虑的是,“雷鸟”的追踪能力有所限制,需要目标留下比较清晰的痕迹作为媒介。

痕迹越小,或者时间隔得越久,追踪起来就越困难。以至于向前为了赶时间,都没来得及同凤凰女多说几句,就急匆匆带着约翰离开了X学院,赶往纽约一家医院。

罗杰斯队长——年轻那个——在神盾局总部的最后决战中身负重伤,如今正躺在医院病房里。

只不过,想见到罗杰斯队长并不容易。

这么个被造神运动推上神坛,又在纽约大战和九头蛇阴谋中两次浴血奋战、力挽狂澜的超级英雄,可是美国政府和军方的宝贝疙瘩。

为了进入队长的病房,向前甚至拉上了托尼一道。作为队长的战友,鼎鼎大名的钢铁侠想进病房看望一下队长,并给病人送一束花,总不能连这么点要求都不许吧?

病房里除了躺着的罗杰斯队长,还坐着一个黑人士兵;见到向前等人进来,他自我介绍是退役空军中士山姆·威尔逊。

山姆并不是那种脑筋僵化的军人,他接下来与众人的谈话也说明,他不但认出了向前和托尼这两个花花公子兼亿万富翁,而且很清楚他们两人与队长之间的关系远近,并对两人表现出亲疏不同的态度。

不过,山姆·威尔逊并不是今天病房里的主角。

当“雷鸟”用手掌按住罗杰斯队长头上的伤处,以至于队长在昏迷中都因为疼痛发出不自觉的闷哼声时,托尼就忍不住他嘴贱的毛病,在一旁提出挑衅式的问题:“他在干什么,用印第安的巫术给史蒂夫治疗吗?”

“我们一般把你们称做‘巫术’的行为称之为‘传统’。”约翰沉着脸反击托尼的嘲笑。

托尼嘴上从不轻易服输:“并不是每个传统都值得继承。”

“那是因为你们从不懂得尊重传统。”约翰的语气又重了几分,“就好像你们白人每年感恩节都会烤一只火鸡,却忘记了你们原本应该向谁表示感恩。”

说科学技术或许托尼·斯塔克不怕谁,可是要说历史的话,他就只能通过贾维斯作弊了。可眼下要临时打开智能程序未免太跌份儿,托尼凭着直觉猜想就梗着脖子反问:“难道不是感恩上帝?”

“上帝可不会送给你们种子和农具,更不会手把手交你们狩猎和捕鱼。当白人第一次庆祝感恩节的时候,如果真的有上帝,那么这个上帝一定是印第安人。”约翰的语气中已经带了几分火气。

托尼的脸涨得通红,嘴里咕哝着:“原来站在这里的不是部落医生,而是一个历史老师?”

“托尼,约翰今天是来帮忙的。”向前不得不出面打圆场,“约翰,麻烦你了。”

眼看托尼闭了嘴,“雷鸟”也不为已甚,集中精力开始感应队长头上的伤口。

一旁的山姆·威尔逊其实同样疑惑不解,不过他提问时的态度可比托尼好得多:“他在做什么?”

“在尝试追踪那个打伤了队长的人。”

“你是说那个装了一支金属假肢的人?这样就能追踪到吗?”

“只能说有这种可能。约翰是一位变种人,他能够根据微小的痕迹追踪到留下痕迹的那个人;队长身上的伤应该都是同一个人留下的吧?”向前看着山姆,“你也见过那个人吧?我听你刚才提到一个装了金属假肢的人,能说得详细一点吗?”

“我只见过那个人两次,但是印象很深。”山姆回忆起与“冬兵”的接触,依然心有余悸;“白人,大约三十岁;左手是一支金属假肢,但是非常灵活,跟真的手臂没什么区别,应该是某种高科技产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