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看到他做好了准备,孟轲也不再多言,只是讲解道:
“我稷下学宫的规矩,凡诸子百家的名流来此,开设讲学之道,则必先要有真才实学。”
“是以.”
“入争鸣堂,便是要在这里,论道诸子,以一家之言,会战天下名士!”
“即使不能折服所有,但只要能以自家见解,得到诸子认可,便有了资格与我等,名列一席!”
“既季先生选择,那我自当遵循你的意愿。”
深吸一口气,孟轲表情前所未有的认真,甚至带着些神圣的意思。
只见他大袖一挥,那古老的铜钟当下叩起,连鸣九响,震动稷下学宫!
争鸣堂前,论道钟响!
代表着的涵义,便是又有一尊大贤宗师,踏上了稷下的土地,并要以一家之言,于学宫开经讲学!
这是意义深远的事情!
如今尚于学宫常驻,并且能称‘子’的百家贤者,不过也只有三十余人而已。
而眼下,若是能再添一人,就相当于是又有一条道路,陈列在了求学的散士与学子面前。
对于这个时代的求学者而言,最为珍贵的,就是前路与知识!
是以,没有人会将其当做儿戏!
方才季秋走过的林地之中,那些本来激烈争辩,或是诵读经文的学士们,声音戛然而止。
随后不约而同,都将目光望向了争鸣堂的方向。
“又有外界的先生,要入稷下讲学了!”
“这次,是哪家的先生?”
有人眸泛异彩,猜测了起来。
“儒、墨、法、纵横?亦或者是其他百家的大宗师?”
“只是不知道,是哪位有名的大家当面!”
有人放下了竹简,面上隐有意动。
“上一次争鸣堂论道,还是五年前的儒脉荀子,以‘人定胜天’之说,博得了满堂喝彩,开辟了荀学流派!”
“就是不知道,这位先生又是何方神圣,能提出何等见解?”
“诸兄,何不同去,一观争鸣之盛景?”
“须知道,这可是几年都不一定发生的大事!”
有人兴奋的起身,当下就要踱步而去,呼朋唤友了起来。
诸如此景。
偌大稷下学宫,皆是如此!
这便是,那名为‘争鸣’的露天广场,为何席位如此之多的原因所在了。
争鸣讲道,既是开一流派,只单诸子认同,又有何意义?
每一名走在知识与超凡道路上的学者,都应该勇敢的定下属于自己的判断。
贤者与宗师们的学说,也是有着一大堆的拥护者的。
而他们讲学的意义,就是为了后进的人族,能够走在由得他们开辟好的前路之上,走的更加顺畅。
这些学说与道路,哪怕最开始并不完善,但一代又一代的不停积累之下。
终将也会在未来的某一日,成为真正的通天大道,自此一片坦途!
这,便是诸子百家,稷下学宫存在的意义。
为凡民与人族,踏出前路!
一时间,各家学士闻讯赶来!
稷下学宫求学的百家学者,来来去去,去去来来,大概拢共约有近两千人。
这一下,几乎将整座学宫,都给惊动到了。
至于站在这学宫顶点的诸子。
也都收到了‘争鸣’的讯息。
儒家,讲经堂中。
近十年来,声名最盛,被誉为继夫子与孟轲之后,文脉最为有望封得圣名的荀况,放下了手中的竹卷。
而在他讲经之下,那一众学子,也都被外界的论道古钟惊动,不由举目望去。
这一身青衫,面容棱角分明的儒士,听得动静,将眸光向外望去,当下爽朗大笑一声:
“继我之后,又有贤者踏上稷下,欲与我辈并肩!”
“且去,且去!”
“看看到底是哪方流派的宗师,来这稷下扬名百家?”
说罢,青衫人影收拢竹卷,大步迈出。
余下学士面面相觑,连忙跟随其上。
墨家。
简单的朱红阁楼内,一架古琴之前,有一面容平静,一身简朴黑衣,面上饱经风霜的中年,站起身来。
墨门为当世显学,又主张兼爱非攻,是百家最为接近凡民的流派,放眼七国,九流之间,皆有墨者的身影。
其中能有诸子功业者,更是不在少数。
而作为当世名扬天下,诸子百家的圣地之一,稷下学宫。
自然不可能少了墨者的坐镇。
刚好凑巧,墨者的当代钜子,开辟了墨家学说的墨翟,如今正好在这稷下学宫暂居。
正正好,就撞上了论道钟响,百家争鸣的事儿。
墨翟背着手,听闻到了那楼外的沸腾喧闹,于是径直便走向了门外。
稷下争鸣,此等事件,哪怕是对于他而言,也是值得一去的。
不为其他。
只因凡是能过了学宫祭酒孟轲耳目,继而开启争鸣堂,论道诸子的人物。
自不会有差劲的。
此去,若能再见一位百家诸子诞生,当是幸事!
为人族贺!
除却儒、墨两家外。
法、兵、名、农、医
纵横、阴阳.
等等诸流派。
凡是得空的诸子大贤,也是先后起身,整理衣备,便往那处被孟子叩响古钟,随即召开的争鸣堂而去。
本来空无一人的露天广场。
随着季秋到来。
顿是风起云涌!
足以容纳一千多人的石阶席位,被到来的学士争先恐后,鱼贯而入,很快便座无虚席。
可谓是人山人海,沸沸扬扬。
他们,都是前来观摩的。
看看究竟是哪位大贤,
将在这稷下学宫的历史之上,再度添上名讳!
继而,名震八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