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开门做生意,来来往往这么多人竟然还能觉出何人面生面熟,实在好记忆。”
权宜浅笑一声,幽幽的回道。
“哼!”女人摇着扇子坐在权宜对面。
“来我这的多半是男人,打听的是朝政江湖之事,姑娘一个女人,恕我实在不知姑娘究竟要打听何事?”
“帮我跟一个人,大理寺少卿尤辛!”权宜一收笑意,掩去了笑意。
“查他何事?”
“他最近的动态我都要知道!”
女人点点头,“明白了!”忽而,眼神一转,露出个神秘莫测的笑容。
“不过,万客来不做免费的买卖,来我这的人可都是带了厚礼来的。”
“你要钱?”权宜问。
“不,钱我见的多了,我要姑娘颈间的白莲吊坠!”她团扇一指,落向颈间的位置。
权宜低头一看,那是她母亲生前留给她的东西,她还没发话,一旁的小荷倒先急了。
“姑娘,这是夫人留给您的东西……”
权宜抬手打断她,脸上神色凝重,思考片刻后便取了吊坠递给女人。
“姑娘果然是痛快之人,我就喜欢和你这种人交朋友,我叫花小六!”
女人一手摇着吊坠,脸上挂的笑意甜腻可人。
“东西给你了,我要的何时能给我!”权宜掩下不忍心,问道。
“五日之内,会将消息送回贵府中,不知姑娘可方便?”
此言一出,权宜眸子一敛,今日已是冒着风险出宫,万不能再让人送信进宫,若是被人半路拦截……
最后权宜在册上写下了朔风候,这下倒换花小六震愣,不过一瞬的时间她便掩去异常,权宜想要再去捕捉,却再也看不到半点反常。
权宜出了门,还没上马车,一旁就又传来讨人厌的声音。
循声望去,果然又是尤辛,权宜眸子一冷,这祸为何出现在她出现的任何地方。
“公主,您出宫是做什么,怎么就带了一个丫鬟,若是无大事还是让下人去做的好。”
尤辛抱拳一礼,便熟门熟路的攀谈起来,丝毫没发现权宜眼中的厌恶。
“尤大人,本公主还有事,就不打扰尤大人用膳了!”
权宜还想着要去万户门找纪伏,万不能跟这厮再次耽误。
“公主是要回宫吗?还是臣送你吧!”尤辛再次开口阻了权宜上车的动作。
刚要发作,脑子里却一闪而过一个念头。
“本公主还有个地方要去,那就劳烦由大人送我了。”
尤辛见有用,立刻喜笑颜开,伸手就要扶权益上车,被后者不留痕迹的躲开。
尤辛也不恼,跟着就要上车,被小荷拦了回来。
“大人,我家公主还未出阁,您与我家公主同乘一辆马车,恐怕与理不合,若是传出去败坏了我家公主名声就不好了,辛苦尤大人走上一走了。”
小荷从小就服侍权宜,是最懂她的人,她一个眼神小荷便知道要怎么做。
尤辛吃瘪,干笑两声随着小荷站到一旁。车内的权宜掀开车帘一脚,眼见着最注重脸面的尤辛满脸苦相的跟着马车,心里莫名暗爽。
尤辛,你和我的账还早着呢!
皇宫。
御花园,六月的天,池中荷包待放,轻风拂过时还带有阵阵花香。
“咕咚!”一声,池子因一小块饼泛起点点涟漪,鱼儿争相抢夺食物,不过一刻的事便分食完成。
一众莺莺燕燕坐在庭院的八角亭下,似乎与着天地之色融为一体。
“六妹,听说景和宫里多了位你的弟弟,这事闹得还挺大的。”
说话都是五公主权言,容妃所除。因外公是太傅,皇帝的老师,所以就算容妃嫔位不高,在这宫中依旧收人尊敬,连带着权言也养的娇纵了些。
权霏霏脸色一黑:“若不是父皇下旨,我才不要那个贱婢养的弟弟!还有权宜,这丫头不知道怎么回事,竟是一夜之间换了个人,一张嘴能说会道,连父皇都被她震住了。”
她生气的甩掉手里的扇子,秀眉紧蹙,大公主权文殊向来性子清冷,是后宫里出了名的温柔娴静,这会也只是给权霏霏倒上一杯凉茶。
“你啊,这么大人了,还端不住自己的性子,权宜和权盛虽是宫女所处,但好歹骨子里流的是皇家血,是我们的兄弟姐妹,多担待着些也无妨啊!”
“哼,皇家血脉,谁知道她那个早死鬼的娘使了什么下贱手段,跟这种出身低贱的人做姐妹真是污了我清誉。”
权霏霏面露厌恶,好似真沾上了什么污秽的东西。
“慎言啊六妹妹,若是被旁的人听了去……”权言一使颜色,权霏霏这才察觉自己一时激动失言了,有些懊悔的捂住嘴。
“不过,我听说,那夜从太监屋里救权宜出来的是朔丰候和你舅舅尤辛,可是真的?”
权言扯开话题,静待权霏霏作答,却不想权文殊先失了心,茶水都从被子漫出却不自知。
其余二人一时愣住,权霏霏拍拍她的手,“皇姐,你怎么了?满了!”
权霏霏啊了一声,这才反应过来,一旁的侍女赶紧上前擦干桌子。
权文殊的异常被二人看在眼里,权霏霏拉住她的手,劝解道:“皇姐放心,侯爷只是出于臣子之分救了权宜,并未与她有过多来往。”
“就是就是,都怪我说错了话,皇姐勿怪!那权宜虽说也是公主,但哪有半点皇姐风姿,侯爷那样的人才不屑与他由瓜葛呢!”
权言自打嘴巴,出言讨好权文殊,还不忘贬低权宜。
“二位妹妹,我并未怪罪,是我自己走了神,再说,侯爷那样的人岂是我能肖像的。”
权文殊说话间低着头,脸色红润,活脱脱的一副小女子样。显然权霏霏二人的话让她很是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