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盛澜的儿子?”
“我自作主张找到你的家人,别见怪。”陆知渊双手撑在边缘,一手掀开压住在额头前的碎发,露出了饱满的额头,“容黎回洛杉矶处理事情,我让他顺便调查你们一家三口当年的事。”
“我有点意外。”季珹苦笑,“本来已经不期待家人,突然发现自己还有血脉相连的亲人,感觉挺复杂的。”
“你和盛愿相认了吗?”
季珹摇头,“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也不习惯那样的场景。”
陆知渊理解,家人并不是仅靠血缘关系维护的,从小不曾相处过,他们于季珹而言,宛若陌生人,季珹会有踌躇很正常。
“三爷,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前几个月吧。”陆知渊看穿他的困惑,“我不是特意要瞒着你,我想把当年的来龙去脉都调查清楚再告诉你,本来计划等容黎把真相带回来,我再详细和你说。”
可计划赶不上变化。
“盛愿回国演出,是你搭线的吗?”
“这倒不是,是偶然。”陆知渊说,“这事也不重要,我没等容黎回来,是因为你不仅是盛澜的儿子,你还是王老的外孙。”
“谁?”
“你没听错!”
“那个派了四次野狼小队来杀我的王老?”季珹诧异地拔高了声音。
“造化弄人。”陆知渊说,“节哀。”
季珹,“……”
季珹第一次被刺杀,是他和蒋君临重逢后没多久,那时候一点苗头都没有,王老已派人来杀他,且是一支野狼小队,真是大手笔,那时候他刚在黑鹰冒出头,黑鹰九大总裁拉稳了仇恨,他就是一个小人物,竟也被暗杀,幸好那时候陆知渊已让他挑选了一支近卫,尼克等人能力出众,挡住了野狼小队的暗杀,第一次纯属是试探。第二次是他和蒋君临泡温泉回来后第三天,又被这支小队暗杀,尼克都派到狙击手的背影了,季珹当时还很奇怪,为什么不是黑鹰的仇家来杀他,而是国内一支精锐小队,黑鹰当时和国内都没过节,他都弄不明白为什么要派人来杀他。
当时陆知渊和季珹,容黎就分析,或许是当年他们掠夺金融资产太狠了,触怒了对方,所以派人来给他们一个警告。
可偏偏要杀的人,不是三爷,是季珹,这就很离谱,季珹一度还觉得自己很冤。
第一次刺杀后,季珹本来身边近卫就三个人,增加到八个人,后来几次都被尼克瓦解了,所以野狼小队都是季珹的老熟人了。
屡次暗杀,屡次被瓦解。
后来蒋君临身份曝光,季珹也就知道为什么自己成了别人的眼中钉。
如今戏剧的是,背后主谋,是他外公。
真离谱!
季珹一时也不知道该发表什么意见,心灰意冷吗?没有,失望吗?也没有,毕竟各为其主,身份立场不一样,他也没办法责怪别人。
“三爷,你突然告诉我身世,是因为蒋家流浪猫的事情?”
陆知渊点了头,“前段时间我和王老也谈过一次,表明了立场,可他似乎当成了耳边风,黑鹰和极道如今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和蒋君临关系越牢固,其实蒋君临就越安全,可你就不一样,如果没有你。我和顾瓷结婚,一样是维系极道和黑鹰的桥梁,王老虽没有再派人暗杀你,可他暗中观察,也是为了预防,他今年七十多岁了,在退下来前,他还是想要保极道稳定。”
季珹很是无奈,“真尴尬。”
如今这情况,谁都尴尬。
“他知道了吗?”
“我刚告诉他。”陆知渊说,“这事你好好斟酌,该怎么做,你自己决定,身世揭秘也有一个好处,他至少不会动你,据我所知,你的妈妈是他唯一的女儿,非常宠爱,你死里逃生,又是他的外孙,想来不会再动你。”
“那不一定!”季珹说,“我不敢奢望。”
陆知渊不再说什么,这是季珹的私事,他自己能处理。
季珹这一天知道太多消息,人都有点麻木,一时难以消化,回房后一直难眠,他上网搜盛澜的消息,盛澜的演出片段很少,能找到的也就一两条,年轻时的盛澜真的芝兰玉树,父子两人虽面容神似,气质却不一样,盛澜一看就是不食人间烟火的贵公子。
他的妈妈也是大美人,他长得更像父亲,反而不太像妈妈。
他又端详着一家三口的全家福,心情格外复杂,悲喜交加,悲的是他的父母已离世,他果然还是孤儿,喜的是,当年他不是被人抛弃的。
两家人也以为他死了,所以没有再找。
为什么当年他侥幸逃过一劫呢?
<sript><sript>
<sript><srip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