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糟糕！</p>

五号的笑容僵在脸上。</p>

一号突然离开，带走瓦尔基里的重任突然到了自己肩上。</p>

五号有很清晰的自我认知，她知道自己是个笨蛋，不适合这些用脑子的活。</p>

跟黑船水手长独处一室…对她来说压力实在太大了。</p>

好在很快，她就意识到这并非独处。</p>

龙女开始跟人说话了。</p>

“真是…你这家伙，明明没必要这么做的。”</p>

为了不错过任何信息，五号把盖在身上的毯子掀开一条缝，努力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p>

龙女正站在营养仓面前。</p>

营养仓是特殊的单面玻璃，只有点亮上方那一圈灯带才能看清内部。</p>

龙女拨动开关，光芒照亮营养仓中悬浮着的两道身影。</p>

左边的金发少女很陌生，一点生理活动都没有，面色苍白皮肤也苍白，像是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尸体。</p>

和王锦扛回去的瓦尔基里有点相似。</p>

龙女的注意力在右边，五号也跟着看了过去。</p>

漂浮在液体中的女人面容淡雅，让人联想到茶与武士刀。</p>

她面色同样苍白，却没有瓦尔基里那种死气沉沉的感觉，像是在睡觉。</p>

“疼不疼？”龙女伸手按在玻璃上，面带关切地询问。</p>

仿佛感应到了什么，樱轻轻睁开眼睛。</p>

那头漆黑的长发在水中漂浮，她人鱼般向前游动，伸手隔着玻璃，跟龙女贴在了一起。</p>

樱摇了摇头。</p>

“蜕变之后…你说不定会变成比我还可怕的怪物。”龙女低下头，“你明明说过我的角和爪子很丑的。”</p>

樱再次摇头。</p>

“我不明白，只是输一次而已，他真的那么可怕吗？”龙女握了握拳头，“不过既然你执意如此…作为你的灵界仆从，就算你讨厌我，我也会支持的。”</p>

樱的目光柔和下来，她在龙女头顶位置的玻璃上轻轻拍了拍。</p>

嘭！</p>

龙女握紧的拳头砸在玻璃上，她咬紧牙关，喉咙里发出咕噜声。</p>

“我会在你出来之前解决掉王锦，如果成功了，就把这该死的蜕变给停掉！你明明很痛苦的！”</p>

身材娇小的姑娘怒吼着，头顶的双角变长，双手膨胀成爪，龙尾从裙底缓缓钻出。</p>

她满含怒气地猛一转身，五号盖在身上的毛毯被龙尾瞬间掀飞。</p>

五号瞪大眼睛，跟龙女对视在一起。</p>

——</p>

“你手上那把练习琴，是理查德的吧？”</p>

头发花白的指挥老头喊住了王锦。</p>

王锦的脚步顿了顿，握住提琴的手紧了些。</p>

在这一瞬间，无数念头闪过他的脑海，汇聚成一个结论。</p>

在灵界和一整个乐团对着干，连全尸都留不下来。</p>

那么，应对方法就只剩下装傻和如实招来了。</p>

王锦决定赌一把。</p>

“是的，理查德·佛斯特先生是我的指导老师。”他转过头，看向乐团指挥，“您认识他？”</p>

寂静在人群中扩散。</p>

在王锦说出那个名字的瞬间，刚才还处于休息状态，有些嘈杂的乐团成员们同时停下手头的事，一起看了过来。</p>

“当然认识，这里没人不知道他。”指挥家的脸上看不出表情，“幽海唯一的传奇乐手，却立誓再不演奏，让所有同类陷入绝望的叛徒。”</p>

“理查德…这家伙是理查德的徒弟？你叫什么名字？”</p>

“他现在怎么样了？还好吗？捡起小提琴了没有？”</p>

“帮我向他问好，就说我每时每刻都想杀了他。”</p>

“演奏一曲吧，让我看看你从他那里学到了多少。”</p>

乐手们七嘴八舌地说着，一张张带着古怪表情的脸不断靠近。</p>

“肃静！”</p>

指挥家猛地一挥手，各式各样的询问声戛然而止。</p>

他环顾四周，打了个手势。</p>

“自由活动二十分钟，别离开剧场。”</p>

“罗文看好他们，白鸟，你跟我来。”</p>

年迈的指挥家摆了摆手，示意王锦跟上。</p>

王锦跟六号对视一眼，同时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p>

他们都不清楚这老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能暂时摆脱被问来问去的情况，总算是好事。</p>

就算他想跟自己单挑…总比被乐团围殴存活率高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