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雪是另一个极端，她选择相信法律，相信判决，自己怎么想并不重要。</p>

“那么，我先走了。”王锦摆了摆手。</p>

——</p>

“就是这吗？”</p>

面前是锈迹斑斑的铜绿色防盗门，王锦伸手敲了两下。</p>

脚步声响起，门缝中冒出半只眼睛，紧接着大门打开，女孩有些拘谨地后退两步。</p>

“我家有点乱。”她这样说着。</p>

王锦愣了愣，同样后退两步，不可思议地看着她。</p>

女孩挠了挠脸，有些不自然地偏过头去，脸上升起几分绯红。</p>

“等会儿。”王锦又后退两步，看着面前的混混。</p>

她没有睡衣这种东西，在家里穿的是破旧缩水的短袖，雪白却隐约能看到肌肉痕迹的小腹若隐若现。</p>

下身是很普通的短裤，显然也是地摊上买的均码产品。</p>

这样的短裤并不能包裹住她经过锻炼变得饱满的身材，更别提那糟糕的，几乎半透明的布料。</p>

混混身材很好，没有半点赘肉，挑不出任何毛病的那种好，让人完全移不开目光。</p>

王锦的目光被她的另一个部位吸引了。</p>

那头渡鸦羽毛般濡黑的长发一直垂到腰间，仿佛有生命般呼吸着。</p>

这样的她不再有半点吊儿郎当的样子，反而让人不由自主地想到温暖的午后，晒过太阳的被子气味，缓慢旋转的电风扇，冰镇过的柑橘汽水。</p>

恬静，令人舒服。</p>

单是看一眼，就会想到她笑起来的好看模样，心情也跟着愉悦起来。</p>

王锦知道混混不丑，只是没想到她这么好看。</p>

“锦哥…我很奇怪吗？”混混小声询问。</p>

“不奇怪，很好看。”</p>

王锦推着傻笑的混混进屋，关上了门。</p>

混混的家很小，布置的却很温馨。</p>

壁纸都是暖色调的，阳台上养着很多奇怪的花，花瓣圆圆的，很可爱。</p>

茶几上摆着很多废纸，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字，从歪歪扭扭，到灵动娟秀，是她自己用来练习的。</p>

“锦哥我给你倒水，你先…”</p>

“不用了，我很快就走。”王锦摇摇头，目光又落到混混的长发上。</p>

“是假发。”混混解释着，“我原本的头发比这还要好看呢。”</p>

“偶尔难过的时候会戴上，这样能看到以前的自己。”</p>

“那这次呢？”</p>

“这次是因为想给锦哥看。”</p>

“你弟联系你了？”王锦戳穿了她的谎言。</p>

“…瞒不过锦哥呢。”混混擦了擦发红的眼眶，“他应该已经不在了。”</p>

“是林百万逼他吸的，他没办法。”</p>

“我知道了。”王锦缓缓点头，把混混拽到身边，“能答应我件事吗？”</p>

“我答应。”</p>

“还没说是什么呢。”王锦无奈地笑着，伸手抚过她的头发。</p>

“我想说，你弟弟那边的仇我来报，你今天就老老实实待在家里。”</p>

混混愣了愣，表情难看起来。</p>

“我说的每句话你都会听的，这次也不例外，对吗？”</p>

“…锦哥，你喜欢花吗？带两盆回去养吧。”混混站起身。</p>

“我在跟你说话。”</p>

“我去给你搬一盆，这花可好养活了。”</p>

“我在跟你说话！”</p>

混混低下头，咬紧下唇，没有吭声。</p>

“你不是刚答应过我吗？”王锦深呼吸着，尽可能控制着情绪。</p>

“我答应的是和你一起去，锦哥，我担心你。”她的声音有点发颤，“我不太清楚你要做的事，但…就带我一起吧？”</p>

“你压根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王锦变得暴躁起来，他皱着眉头，小声咕哝，“我不想看到你死在面前，哪怕在这里也不行。”</p>

“锦哥，我知道。”</p>

“你不知道。”</p>

“我知道的。”混混握住王锦冰凉的手，用脸颊贴了上去，“如果是注定要发生的事，心里会有感应。而且锦哥说过不止一次了，我又不傻。”</p>

王锦静静看着她，看着她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微笑，灿烂而恬静。</p>

混混突然站起身跑开了，她回到了卧室。</p>

再次出现时，她拿出了王锦的工具箱，换上了很漂亮的碎花裙子。</p>

“锦哥，我们去看流星雨吧？就今天晚上。”</p>

她笑着对王锦伸出手，“我准备好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