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难之所以是危难而不是绝路,就是因为总有奇迹会在意想不到的时候发生。
在那只手即将捏死任明空之前,一片不知从何处飘来的枯叶晃晃悠悠飘飘摇摇地打着旋儿飘了过来,精准地落在了那只手的手背上,并以难以反应的速度开始在手背上生根发芽,眨眼间便已经长成了一棵小树苗。
那是一片让任明空感到分外亲切的梧桐叶。
那只手再次甩开了任明空,开始祛除起在手背上生根发芽的树叶,这样诡异的攻击实在让人头皮发麻。
此时的小树苗已经长成了一棵接近半米高的葱茏小树,翠绿的叶片包裹住了整个树冠,那只手运转灵力将树苗从手背上一点点清除了出去,不剩下任何的根须。
而被清除掉的树苗不仅没有就这样掉下海洋去,反而在空中悬浮了起来,它的树冠逐渐膨胀展开,很快,一只手从里面伸了出来,用力拨开厚重的树冠,露出了陆行之那温润平和的脸。
“陆先生1任明空惊喜异常,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觉得陆先生如此亲切。
陆行之在从树冠中走出后,对任明空做了一个安心的手势:“别怕,我在这里,没人能留下你,你先回去吧,这儿的场面我来处理。”
“好。”任明空一点也不扭捏,他知道自己留在这里也是个累赘,便迅速架起翼板向东边飞去了,他要绕一圈才能回到华夏领土。
一道道的巨浪在他的前方升起,那巨浪时而像浪涛,时而像烈火。
它们就像是从海面上拔升而起的一堵堵高墙,试图阻拦那个离去的人。
这些高墙是如此的宏大磅礴,如果就这样不加控制地打下浪头去的话,恐怕静冈的整个海岸线都会被海潮席卷冲毁,大海的力量与愤怒是无比可怕的,尤其是其中还掺杂了来自深渊的烈焰。
可是,就是这样恐怖的高墙,却又显得那么的无力。
它们能够摧枯拉朽地毁灭一座小城,但是却始终拦不下那个不愿意留下的人。
终于,任明空的身影消失在了天边,逐渐成为了目力难及的一个小黑点。
那些升起的道道高墙,也终于失去了支撑的力量,一堵一堵接二连三的缓缓坍塌回落,在茗的控制下平稳地回归到了大海之中。
海面再次恢复了风平浪静。
如果不看天上悬着的那一人一手的话。
“我们好像还没有交过手。”陆行之看着那只手,他虽然从来没见过对方,但是却早已将其熟识。
那只手在空中顿了一顿,从它的手腕处开始不断膨胀蔓延,血肉一点点显现了出来,先是手臂,然后是肩膀……很快,一个身着复式和服的人出现在了空中,他,或者说她,同样也戴着一张面具,让人看不见相貌,而这人的头发高高束起,在头顶扎了一个锥式的头冠。
那人开口道:“我打不过你。”
神秘人的声音很是好听,并非如同那只惨白到毫无生机的手那样腐朽,反而有着一股清亮的凛然之感。
神秘人很坦诚,在陆行之动手之前就承认了自己打不过对方。
“你在全球第一的位置坐了多久,就压了我多久……我不可能打得过你,而且,现在也不是我们动手的时候。”神秘人紧紧握了握垂在两侧的双手,“请回吧,来自华夏的陆行之。”
他专门现身,似乎只是为了与陆行之说这一句话。
……
任明空飞也似的逃离了静冈的海岸,他有些狼狈,不管是表面,还是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