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明空的茫然伴随着每一次的实力提升而加剧。
有时候他觉得买个山头在上面修座小别墅,然后就在那儿住下也挺好的,就当自己从来没捡到过那部手机,也从来没掺和过超凡世界的破事儿。
随遇而安是任明空的性格之一,他太容易满足了。
以至于每当有什么不是出自本心的外力在推动着他前进时,他就会觉得分外的不舒服,严重起来甚至会生理性恶心,会呕吐。
洗完手,任明空又坐到了草地上。
他的耳边回响着在阿斯加德听到的那个声音:玩儿赖可不行。
“啧……”
任明空意味不明地啧了一声。
这时,身后响起一个小孩儿的声音:“妈妈,你看那个人的头发好长,是男生还是女生啊?”一个小男孩指着任明空,对一旁牵着他的手的家长问道。
家长看了一眼孩子指的方向,正好对上任明空循声转过来的视线,眼神一个闪躲,拽着小孩儿直接走远了。
头发好长?任明空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确实有点长了,他半年没剪过头发了。
不上学之后,尤其是逐渐融入超凡者世界之后,任明空对自己的形象管理就越来越随意,胡子刮得倒是勤快,但头发却始终懒得去剪,任由它们自由生长,至于长成什么样,任明空也不想管。
他突然意识到,他早已成为了整个社会群体中极为独特的存在。
他和超凡者不一样,超凡者还有共同的归属,共同的源头,共同的势力。但他却不是,世界上只有他一个觉醒者,起码现在是的,他的每一次战斗,首先都会让敌人吃上一大惊,独特的战斗方式,奇怪的武器装备,层出不穷的手段,这都标志着他与超凡者的格格不入。
就像这头没有半年没有剪过的头发,他已成为了小孩子眼中难以被定义的存在。
当一个人不再随着大众逐流,他诞生了自己的想法与意识,那他必将成为被所有人都侧目注视的存在,这些目光或惊讶,或鄙夷,或赞赏,或否定。这都是群体对于摆脱群体的个体的反溃
这时,将不再有任何人能够完全理解他,也没有任何人能够听他诉说。
那个小男孩的母亲或许会告诉他,男生要剪短发,不能留长发;或者更开明一点,告诉他头发是每个人的性格选择,不能以性别来划定。
不管如何回答,总之那个小男孩都会获得一份能够被他依靠一辈子,被他信赖一辈子的理论和信念。
但任明空不是。
没有任何人理解,也没有任何人能够站出来告诉他你这样很好,不需要去迎合大众而剪头发。
就像他的觉醒者身份一样,没有任何人能够告诉他这样对不对,接下来又该怎么做,他站在川流的人海中,仿佛坚固的礁石,又臭又硬。
当他与群体格格不入的那一刻起,他从此只能依靠自己,他必须依靠自己。
他本身就是自己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