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他这话,柳如芸站起了身。
“主君,你听见了没有,我怎会知道天下有这样巧的事,偏知道她方姨娘要在我去庄上的时辰里喝一碗竹桃酒,这竹桃酒从何处来的,我记得方姨娘一贯不爱吃酒,她偏生昨日夜里却想着吃酒,秦妈妈,你来说,怎么一回事。”
秦妈妈望向自家神魂不在的三姑娘,不敢说。
一旁,成姨娘捏着帕子,道:“我倒是记得,大姑娘时常叫人去府外买酒,买的酒里,便有这竹桃酒。”
李醉山因而看向座上的李宴。
见她还埋着首,仍不言语。
屋里又静了一瞬。
李醉山动怒:“秦妈妈,你好生说话1
秦妈妈不想事情越扯越远,便也跪了下来,将自家姑娘是如何取得夫子赏的酒,又如何劝服方姨娘喝下如实说了出来。
言罢,众人都未反应过来之际,大娘子忽冲向李淑身侧,甩了她一记巴掌。
怒发冲冠:“好你个孽障东西,害死自家老子娘,还来怪到我头上,我不替主君教训你,府里当真是没了家法,你小娘真真是死得冤,临了含辛茹苦了一辈子,竟是被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女儿毒死的,天可怜见,你倒是好意思活得下去,怎么不一头撞死了事,也算赔了那贱人一条生命,我叫你诬告我,我叫你诬告1
柳如芸骂的厉害,李淑因而被推到地上。
厅上瞬间闹成一团,李醉山强拉也拉不住,柳如芸是铁了心要来作架的样子。
不得已,李醉山使了力气,将柳如芸推开,指着她鼻子骂。
“你看看你哪里有点做主母的样子,当着外人的面,你还敢对个妾生的女儿动手,泼妇,悍妇1
柳如芸扑在了温嬷嬷身上,要哭。
那方,只被吵得脑袋像开了瓢的李宴,缓缓抬起头,挪开遮住面的手,朝厅上四下望去。
声音冷的有如从阴诡里传来,毫无生气。
“闹够了没有?”
李宴一句话放开,满场子都静了下来。
大姑娘面上的不耐烦和怒意,直叫人不敢多碎一句话,就连哭嚷的大娘子也略略停了声音。
李宴放眸望去,朝外喊。
“李管事人在哪,给我滚进来。”
李管事一直在厅外候着,听见声音,忙不溜钻了进来。
“大姑娘。”
“派去城郊的小厮有信没信,还没回来?”
“回来了,将将回的,坝上,坝上说河堤失修,大公子跌进了河里,到现在还没捞着,一时半会儿,恐怕回不来了。”
李宴沉着眸子朝李管事看去。
李管事被她看得心一凛。
只听见她面无生气地吐话:“坝上派个小厮去探消息,捞着了人立时回来报,方姨娘病逝,为李府诞有子嗣之功,吩咐库房,即刻开设灵堂,白事较之姨娘体面,一律按贵妾份例操办,立去。”
李管事连道了两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