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淑自出生起,这是头一回这般乱,实在是被姨娘吐的那些血吓坏了神,现下听了一个小丫头的话,渐渐的,她才稳住了阵脚。
是。
得先稳祝
她要是乱了,事情怎样也办不成。
擦干净了眼泪,她同慧儿道。
“劳烦你了,我这就去老太太那里。”
待出了棠花阁。
李淑加快了脚步同银娟道。
“你先回陶花轩,秦妈妈那里一个人无法照应,若有什么信,你及时来传。”
银鹃哭着走了。
李淑脚步飞快,越快,姨娘床前的一摊红便越发印在脑子里。
为何这样巧。
为何今晚她小娘病情加重,全家人都不在府中。
到了梧桐阁门前,她敲响了门,守门的老嬷嬷去传话,不多时,是唐氏身边的张妈妈走了出来。
她见着了府里的三姑娘,只让守门的老嬷嬷开了半边门,手按在耳朵后,转过半边身子堵在门口同她说话。
“三姑娘仔细些声音,不是老奴不去禀报老太太,实在是老太太才歇下,还在病里,片刻也离不得王大夫,若是叫王大夫跟你去了,老太太一时三刻有个什么毛病,我这个做下人的如何交差,三姑娘索性也就别为难老奴了。”
唐氏身边的张妈妈原就是府里的老人,是家里主君看着宋家这些来寄住的亲戚手里缺些照料的人,和李妈妈一道,送去老太太和唐氏身边的。
张妈妈说话老练,半点也不肯通传的意思。
李淑收了脸色,面上一贯的伏小做低这时现出了脾气。
“我原记得张妈妈是二道门那处守门的老人,几十年前,在大厨房里做事,因着什么事被赶去了二道门我不知晓,想来张妈妈如今到了老太太跟前,总要尽心伺候,你见夜深,不忍惊扰主家是为衷心,只今夜主君和府中大娘子都不在家,我小娘病急,我以为府里定只有老太太能做主,现下你若叫我去了,倘方姨娘一晚真要出个什么事,我恐你也只是担个不传话的干系,既如此,我不扰老太太便是,这就走。”
李淑转身要走,张妈妈左右一思量,忙拉住她。
“三姑娘怎么还急上了,老奴只是年纪大了,多有了些顾虑,这就替你去传话,三姑娘先进院子吧。”
李淑跟着张妈妈进了院子。
见她进去传了话,出来的却是府里的李妈妈。
李妈妈就站在廊边,脾性历练,和李淑道。
“三姑娘先回吧,这边王大夫瞧过了老太太的汤药,一时就过去。”
李淑早已经不是孩童,这样敷衍的话,她听过了就不会再上当。
“李妈妈,我小娘当真是咳得厉害,吐了好些血,没来过的病急,只叫王大夫现下就去都怕来不及,我就在此处候着王大夫,只等他看完药……王大夫是在偏房吗,我去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