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李宴握动她右手,带着她使力,一记鞭子从廊上飞出,拍中了那棵适才她在阁中遥望良久的老红梅树。
转身拖着曹梓楠的整个身子,使她绕一圈后仰,又一记长鞭飞出,击向在廊边笔直站立的北椋。
北椋挑眉,觉着新鲜,用未出鞘的长剑接住了飞来的软鞭。
李宴便松了手,放曹梓楠离去。
曹梓楠又被那白衣女侍卫拉过去,脱了李宴的力,她甚至来不及歇息,就被那白衣侍卫逼着和她过起了招。
李宴瞧着这一幕,嘴角扬了些笑意,转身去看廊下那棵被她击散的梅花树。
红梅飘香,梅影惙惙,廊下庭院中的宾客正作诗闲会,听得二楼空中那声响时,已是转身抬头纷纷望来。
见那红梅被摧残,却都顾不上细看,皆又被廊上那浅墨色衣衫的小娘子吸引了眼目去。
红梅树下,胡长庸的伏案上沏着一壶热茶鼎沸,他正静听着身侧友人道话,忽从空中来得一阵袭风,漫天的梅花雨霎时从他头上落下,渐而飘到了他肩上。
有一片从视线中飘过,悠悠转转,飘进了他放置案上的青瓷茶盏中。
而后在水纹中落定。
友人伫立在他案前,被眼前奇景吸引,遂以抬头转身回看。
片晌后。
众人的惊色还未消散,李宴站在廊边,忽转眸望了下来。
笑意妍妍,模样堪比梅花落景之色。
李宴望楼下被风吹开的梅花,第一眼自然是瞧见了正往这处望来的胡长庸。
两相对视间,她微颔首,和他作点头之意。
胡长庸端坐在案上,收到会意,神色矜眷,颔首垂目,和她比作回礼。
李宴收回视线,动了身,往廊那边走去,追上北椋戏弄曹家小姐的步伐。
廊上的女子转身走开,胡长庸身边友人明显是瞧见那姑娘和自己个儿身边这人会意,坐到座上来,不由得问。
“若诀兄和那娘子如何认识?”
胡长庸答:“她便是李家娘子,李宴。”
友人回神,又往二楼廊上望去。
怪道如此。
东面,言祝新也觉着今儿的李宴在哪都叫人错不开眼,那日宴上之后,也再无联系,正叹着,“原李娘子和这胡若诀关系还不浅。”
便注意不到身侧谢礼青的反应。
谢礼青已然抬眸朝不远处的胡长庸望去。
果真,他们二人也认识。
继而又望向二楼廊上,那处,那道浅墨色衣衫只留了个背影。
便什么也瞧不见。
李宴朝北椋走近,见她玩得高兴,默默甩去一道溺色的视线。
北椋会意,登时就收了手,又收回她手中未出鞘的剑,抱在怀中,朝李宴轻笑。
曹梓楠脱了力,靠回红木柱上,稳住了身体,她身后,那方陪她一道来的小娘子们相继跑来,面色关怀。
“十三娘。”
“你还好吗,十三娘。”
“可恶,这李家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