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伦塔确实脸色苍白,不像是在说谎,可是,她为什么什么都不说呢?
果成窝在容小姐的卧房里一夜未出,此时才想起孩子来,不禁觉得有些惭愧。
“咳咳……”果伦塔吃着吃着就开始咳嗽起来,随即放下干粮,从书兜里取出一包药来,径自走向厨房。
果成完全被无视了,连忙追上去接过药包,毕竟孩子还那么小,怎么可以让她自己熬药呢。
“呃……做院服需要多少银子来着?我给你备出来了……”果成无话找话。
“不做了。”果伦塔淡淡地说道。
容小姐缓缓从屋里走出,身上穿着就寝的薄衣,眼光扫了扫果伦塔,冷笑道:“呦!这是生气了…果小姐……”
话还未说完,果成就撂下手中的药,急忙来到容小姐跟前,紧张道:“怎么不加件衣裳就出来了,着凉了可怎么好?”
果伦塔愣住了,明明生病的是自己,父亲却在关心容小姐,他在干什么?!
“果成,屋里的被子太薄了…咳咳…我昨夜都没睡好……”
果伦塔僵在那里,眼睁睁地看着父亲扶着容小姐又进了卧房,全然忘记了给自己熬药的事情……
是不是自己死了,父亲才会关注到她?!
窒息的感觉再次袭来,果伦塔红着双眼,一把将药扔进了炉灶里,烧了。
不被人关怀的感觉,果伦塔形容不上来,只觉得太糟糕了。母亲说自己是这个家里的主人,可是她有说话的权利吗?没有,什么也没有,母亲不能与她同住,父亲连问也不问她,这叫哪门子的主人?!
果伦塔甚至觉得,自己还不如外头流浪的小猫小狗。而母亲总是让自己等,那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是个头……
她变得越发沉默寡言,只有在书院里头才会露出笑脸。每日晨起天不亮,她就在厨房找出一个冷透的干粮揣着去书院吃,因为这样可以避免跟容小姐一起吃早饭,她不想跟容小姐多说一句话。晚上的时候,则是硬着头皮低着头吃东西,吃完立刻离座,绝不拖沓,也不愿多与父亲交流。
可是身上的衣服难免会脏,果伦塔就偷偷将脏衣服包起来带到书院,待见到温都氏时,便请求她帮自己洗。
天气渐渐冷了,没有人给果伦塔置办新衣,她只好把春秋的厚衣多套一件在身上,时日久了,却招来了同学的嘲笑。
“果伦塔,我们大家都穿一样的衣裳,凭什么你不穿……”
“你穿的这是什么呀,都不如我家里的抹布好看……”
“…你们看她的头发,颜色跟我们不一样唉……”
淘气的男孩子经常搞一些恶作剧,偷偷地往她的头上插黄草,要么就是在她的身上涂墨水,女孩子们也总是为她出头,将男孩子们赶走。
“你们这些女孩子真笨,一件衣裳都买不起,她根本不配跟我们坐在一起读书!哎,对了,温都梁认识你吧?你们总在一起说话,你们是什么关系?嘿嘿……”男孩子们越说越离谱,甚至开起了玩笑,道:“温都梁,这不会是你家人给你说的的小媳妇吧?小媳妇雪人似的,真白呀,白馒头一样!哈哈哈……”
果伦塔想不到大家会这样调侃她,震惊地睁大了眼睛却不敢还嘴,因为母亲说过,不可在书院与人起冲突,一定要温柔安静,这样才可以被人喜欢,被人接受。
可是现在,她因为穿着问题被人指责,被人欺负,竟然还连累了自己的表哥。
“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这是我妹妹,什么媳妇,你才多大呀,就说这个!小心我告诉夫子,说你言语失当1哥哥愤怒地骂道。
“妹妹?!看起来不像碍温都梁,果伦塔…这根本不搭呀!你在哪里捡到的好妹妹,也教教我们呀!果伦塔,你给我当妹妹好不好?哈哈哈……”男孩子们哄堂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