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见了这群捕快,心都凉了,趁着捕快才刚刚来也不了解情况,赶紧就跑了。
同时也抽空回头看了姜怀雪一眼。
官是姜怀雪报的,说不定姜怀雪就要被抓进去关几天呢,这样想着,胖子心里好受了些。
赶紧回家,叫上妻小,收拾包袱离开京城。
他得出去躲几天再回来。
陈老板有些忐忑,胡乱报官确实要被抓,即使来的是他们认识的刘义山,那也难逃一抓啊。
姜怀雪看刘义山来了,还站起来招手“刘大哥,这里!”
陈老板捂脸叹气,拉了拉姜怀雪的袖子“你那么殷勤干什么?”
上次坐牢还没够?
刘义山来到跟前,大手一挥。
陈老板以为姜怀雪会被抓起来。
但是刘义山和姜怀雪打招呼了,然后那些捕快就各自找位置坐下了。
陈老板“???”
“他们……?”怎么不抓你?
当然,陈老板后半句话没问出来。
“我没报官啊,”姜怀雪笑嘻嘻的,“我不过是叫刘大哥过来听话本子罢了……”
“你小子!”陈老板当即明白过来,倏地笑了。
锣鼓响起,说书继续。
珍味酒楼的大堂坐得满满当当,还有不少人站着。
如此,姜怀雪也算是知道了,她的话本子不是没人看,陈老板之前真的是吓她的。
而她,居然也信了。
说实话,姜怀雪并不是天赋异禀的作者,刚刚开始写文时,一个月不过几毛钱,她写了十年的文,也才买了一部影视剧版权。
是以,骤然来到这个陌生的古代,为了生计而仓促之间写出来一本,难免会怀疑自己。
毕竟古代和现代不一样,现代人喜欢的,古代人不一定喜欢。
在现代,还分男频和女频呢,而其中又细分为好几个小类,就说言情的古代组也分为古代言情、古代穿越和奇幻言情三大类。
而且古人的文笔很好,她长在现代,没那么多机会受到熏陶,她的文笔是绝对比不上古人的。
“现在相信了吧?你的话本子可是紧俏地很,”雅间内,陈老板看着外面热闹,和姜怀雪说起话来,“我这珍味酒楼,就说书的排场还从未这样浩大过,也别搞什么问卷调查了,赶紧收拾收拾,明日去富贵书局继续写话本子……话说你想好下一个美食写什么了吗?”
《我在京城开酒楼》自问世以来,频频出现一些食物,有的他们没见过,有的他们见过,心急主角陈珍馐的事业发展之余,猜测下一次写什么食物,大家也颇为乐道。
“唔……想好啦,”姜怀雪看到蛋糕被人们接受,也就想再写一写现在的人们从未见过的现代食物,“这次想写一写家乡的菜品。”
说道菜品,就想到上次姜怀雪和陈老板洽谈的“卖版权”的事情。
两人又商量了一些时候,陈老板以一百两的价钱买下了《我在京城开酒楼》的版权。比之前又加了五十两,而且以后姜怀雪家的一日三餐他包了,每日都会差人特意送到姜怀雪家里。
其中的“版权”包括但是不限于对外宣言书中的主角原型是珍味酒楼陈老板,书中的菜品全都交付与珍味酒楼,不得外传……
所以,以后珍味酒楼和富贵书局就算是真的“兄弟单位”了。
在谈话间,陈老板还说出了以后想把朱雀街都开成自家酒楼的展望,而姜怀雪心理想着“或许可以打造一条美食街”的想法,和陈老板聊了许久。
二人聊完之后,阿水说书也告一段落了。
姜怀雪也该回去了,正和陈老板告别,就见刘义山立马赶了过来。
刘义山道“姜先生,他说加到二百两。”
虽然两人都未言明说的是什么事,不过心里也都明白说的是那幅画的事情。
“不过,二百两?”姜怀雪疑惑,同时心中也有些打鼓。
她不禁把揣在怀中的画拿出来端详几遍。
现在还没有现代的那种光影之说,这只是一副水墨画。
她是现代人,看过的画多了去了,这副画在她看来也不过是超越了她见过的大部分画。
怎么就值了二百两银子?
好生奇怪。
更不敢卖了。
“这位,请问你这副画卖吗?”姜怀雪正想着,身后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
她转身。
只见一年轻人站在她身后,这人样貌平凡,周身气质却是矜贵,而且存在感极强。给人一股这人的貌配不上气质的感觉,还让人下意识地忽视他的样貌,只觉得这人遥不可及。
姜怀雪一时没有言语。
这人见姜怀雪既无拒绝也无同意,便继续道“我见这画十分有趣,在青州却是从未见到过,一个时辰过后我就要和爹娘回青州的铺子,只怕此生再也不会到京城,敢问这位郎君,你这画可是卖也不卖?”
短短一句话,已然透露出好几个意思。
远道而来,即将离开,且不会回京城。
青州是大晋的最南边,和京城相隔千里。
不过思考一瞬,姜怀雪便把画递给那人
“我见公子与我有缘,这便赠与公子。”
“请收下报酬,”那公子面上情绪不显,不过还是拿了十两银子。
姜怀雪接了。
十两,比起之前的二百两银子正常多了。
姜怀雪因为这画而一直悬着的心也放下来了。
那人略微点头,然后就走了。
姜怀雪看着这人的背影,只觉得有些熟悉,却也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过。
朱雀街上,一平凡地再不能起眼的马车内。
刚刚的陌生公子,也就是戴着□□的顾宴清,正把刚刚从姜怀雪手里买来的画展开观看。
顾长乐凑过来看了一眼。
“哎呀,七哥,这不是《我在京城开酒楼》中的主角陈珍馐吗?”
顾宴清疑惑“嗯?”
“你看画,陈珍馐下巴的疤,就是小时候进厨房弄的,他围腰上的竹子,是他青梅给绣的,而且你看这画的下面,”顾长乐指着画的末端,只见一行小字,“《我在京城开酒楼》陈珍馐之画。”
又是《我在京城开酒楼》?
顾宴清已经数不清楚这是多少次听到这个名字了。
之前妹妹闹着要看,然后又是江南税收贪污案,又是今日珍味酒楼的说书,还有他手里的这幅画。
“七哥,你可真是不实诚,”顾长乐笑了,只觉得自己找到了哥哥的把柄,“你连陈珍馐的画都买好了,居然之前还不让我看这话本!我那么喜欢看这个话本,可我都还没找人画呢。”
“你这‘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顾宴清这是有口辨不清,看了几眼手里的画,还是选择沉默。
顾长乐非常高兴,而且没想到哥哥表面上不在意那话本子,私底下连人话本子主角的画像都给画好了。
她拉着顾宴清的袖子撒娇道“那我下个月还要出来玩!”
顾宴清闻言,没有答应,也无拒绝,只是把袖子从顾长乐怀里抽出来,慢慢整理,而后道“去赌坊?”
顾长乐立马道“是八哥带我去的!”
“别叫那个鸟名儿!”缩在角落里的顾长风就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站起来反驳,都给叫破音了。
然后撞到马车顶部,又嗷地一声蹲下了。
因为是乔装打扮出行,是以马车狭小,容易碰撞,还特别硬。
顾宴清看见,一只手把顾长风捞了起来。
“坐好,回家再说。”
只是这话,在顾长风耳朵里就是这样的“别想跑,看我回去了怎么收拾你。”
顾长风欲哭无泪。
姜怀雪不禁笑了。
她现在有了卖版权的钱,完全够了卖京郊的那座小院,且还会剩余很多,到时候卖点家具之类的,也绰绰有余。
在姜怀雪的老家,新家一般是要配上新家具的。
三日很快就过去了,姜怀雪揣着钱,叫上刘义山,去买房了。
钱不仅够了还多了,姜怀雪打算上午把买房的事情办好,下午就去订购些家具,等到原主人搬走之后,就搬家。
当然,她去京郊,故意比之前约定的晚去了半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