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她知道什么消息?
阿水不是叫他兄弟来为她解惑的嘛?
为什么现在像是召集兄弟去干架?
姜怀雪无力扶额“别闹了,这消息我是从陈老板嘴里得知的,你要去找陈老板可别带着你这些兄弟去,别吓着陈老板了。”
阿水立刻挥了一下手,“兄弟们快做伪装。”
阿水此话一出,他那些兄弟都走进了人群,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
但是姜怀雪依稀记得一些面孔。
比如墙角那两个互相抓虱子的小乞丐。
比如走在他们右上角和左下角两个拿着扇子摇摇摇的长衫读书人。
再比如撸着袖子一看就不想好人的走路急匆匆的大汉。
人才啊!
姜怀雪内心不禁感叹。
阿水这些兄弟真的不是什么皇家特务机关的?
姜怀雪怀着微妙的心情,带着阿水和他那隐藏在人群里的兄弟回到了富贵书局。
离着珍味酒楼还有几十米,刘义山就跑到了姜怀雪身边,他脚步轻快,脸上的高兴之色都要溢出来了。
“姜先生,你终于回来了,”刘义山跑到姜怀雪身边,阿水立马跑了,就跟耗子见了猫似的。
姜怀雪把这归咎于小混混见到片警的条件反射。
刘义山暂时懒得管阿水,他现在满心都被一幅画给占据了,“上次你让我帮你卖的画,有人要了,出价这个数。”刘义山略微拉开身上的小褂,遮住手,然后隐晦地起了个一。
“画?”姜怀雪想起来了,她离开大牢的时候曾经拜托刘义山帮她卖出狱友画的画,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找上门来了,“一两?”
也算不错了。几分钟画的画都能卖一两。
刘义山咧嘴笑了,小声但是很用力地道“是一百两!”
姜怀雪“!!!”
这么贵!
“……不卖,”姜怀雪摆摆手。
她之前是想着,这画可以拿来做家中突然出事的后备资金,现在家里买房的钱够了,弟弟也是上学了,也没什么突发事件,而且一百两卖一副画?这也太可怕了,总觉得事有蹊跷,“刘大哥,你帮我和买家说个对不起。”
“哎!”刘义山急了,“这可是一百两啊!”
他说完之后警惕地看了四周,发现没人注意才松了口气。
“好啦,刘大哥,我自有我的打算,”姜怀雪朝着刘义山作揖,这画开这么高的价格,实在是奇怪,“这是我狱友送我的临别礼物,这副画是我们真挚友情的见证,我怎么能卖呢?”
姜怀雪扶额痛心。
“我也难受,但是我不能破坏我和狱友之间真挚的友谊啊,他以后来找我,问起这副画,我说我卖了岂不是伤透了他的心。”
姜怀雪一顿操作,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终于把刘义山给忽悠走了。
在旁边躲着的阿水目瞪口呆,给姜怀雪起了个大拇指。
“你厉害!你要加入我们吗!”
“不了谢谢。”
作为富贵书局的兄弟单位,珍味酒楼的生意可谓是如日中天。
现在都要中午了,珍味酒楼门口可谓是人山人海,摩肩接踵。要不是姜怀雪在门口小厮那边刷了个脸,他们还进不去。
至于阿水的兄弟们,那是彻底融入人群了。
“姜先生,您可算是来了,我们陈老板可盼着您呢,”小厮得了陈老板的吩咐,就是在门口等着姜怀雪,见了姜怀雪就把她朝楼上雅间带。
两人到了楼上雅间。推门而入,只见陈老板正在室内走来走去、走来走去。
陈老板又胖,脸上满是汗水,后背也湿了,但脚步却是越走越快。
“陈老板,减肥呐?”姜怀雪领着阿水进来,顺带关上了门。
“哎呦你终于回来了!”陈老板见到姜怀雪,脸上的忧愁终于消失了,他快步走到姜怀雪身前,笑着拍了两下姜怀雪的背,“看吧,你的市场调查该完了吧?你的话本子真的挺好的,现在该安心写话本子了吧?中午了,饿不饿?在我这儿吃点?来人——把位置最好的雅间给我收拾出来,给我把招牌菜都做一遍!”
陈老板一顿操作猛如虎,把姜怀雪接下来的事情都安排完了,让姜怀雪想起高中上学回家后她妈,也是一顿操作就把她给安排了。
“并没有,”姜怀雪摇摇头,“我去了菜市场,看他们样子都挺喜欢的,但也仅限于一小部分人——”
“还怀疑什么呀?”陈老板痛心疾首,早知道就不瞎说了,本来是想看看姜怀雪傲气不,现在直接看出姜怀雪那是信心严重缺失,现在他都不知道怎么给姜怀雪解释,他拉着姜怀雪就出了门,“都说了之前是骗你的,先给我把午饭吃了。”
姜怀雪也不推辞,其实她在看到陈老板的这些表现后,已经基本相信陈老板说得之前是逗她的,但是她也起了做读者调查的心思。
姜怀雪跟着陈老板去了那最好的雅间,连带着阿水一起。
“来,听听书,好好吃个饭,”席间,陈老板一直给姜怀雪夹菜,“这儿正对着的就是我们酒楼的说书台子,你好好看看”
阿水就没见过这么多好吃的,连找对手的心情都没了,埋头猛吃?
什么?你说什么找抢饭碗的那人?
现在饭碗就摆在他面前,不吃才是自己砸自己饭碗呢!
说话间,已经有两个说书先生走上台子,开始说起了书。
这和后世的相声有点像,但好像差别还是有。
大概就是类似于广播剧的东西。
姜怀雪在后世还没见过说书的,倒也感兴趣。
陈老板见姜怀雪感兴趣,就道;“怎么样?我这酒楼说书的不错吧?改天把你的话本子也拿来说说?”
听着陈老板的话,姜怀雪心中也有了一个想法。
若是这个事情办好了,那她就彻底相信,她的话本子还非常受欢迎。
顾宴清正在书房画画,他一身白衣立于桌前,面前是一张宣纸,上有一片即将完成的竹。
文人写意,水墨山水,一动笔便是无端潇洒。
书桌面朝窗户,窗外的阳光洒进来,就轻柔地铺了桌面一半。动笔之间,暖色的阳光在他的手指间游动,似一尾灵活的鱼。
“王爷!”负责买画的墨之急匆匆地跑进书房,挎着一张脸道,“那幅画,卖主不卖。”
“原因?”
顾宴清不急不慢地给画上的竹添上最后一笔。抬眼看了墨之一眼,后又给画上添了两笔。
他微微倾身,背后的黑发滑落。
墨之他挠挠头道“那人也没说原因,就是说不卖,我说给一百两,那人说得禀报给卖家之后,明日才能知道结果。”
“……你出那么多钱干什么?”顾宴清放下画笔,在婢女端来的热水中净手,他知道,这副画是买不到了。谁无缘无故出那么多钱买一副画,看来卖画的那人也是谨慎。
“啊?”墨之傻眼,“但是那位先生的画就这个价啊。”
顾宴清看了墨之一眼。
墨之不吭声了。
顾宴清在热水中净手。
骨白玉般的手沾了水之后好看地紧,水光潋滟,指尖微红,似将开不开的荷花,在融融日光下凭空多了一丝旖旎味道。
新来的婢女心中一动,不禁抬头一看,便看到顾宴清俊美地妖异的侧脸,面上不禁染上了娇羞的微红,人已恍惚。
但等到顾宴清似有所感地转过头来,撞进那如同深渊般的双眸中,却如坠冰窖。
这一眼也让她清醒。
“奴婢该死!”婢女立马低头跪下,肩膀住不住地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