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鸽子紧紧地贴在一起。
灰鸽子把白鸽子都挤到了角落里,偶尔还扇一扇翅膀,“咕咕”地叫上两声。而白色的那种鸽子,这是安安稳稳地站着。
本来是想一只鸽子一个笼的,但那只灰鸽子始终不肯离开白鸽子身边,只要仆人去抓他,他就飞起来,索性就都放在一个笼子里了。
两人又走了一会儿,很快就到了姜怀雪所在的那处院落。
“此处有四间屋子,大师兄住的是右边那间,怀雪师弟住的是左边那间,还剩下两间,秦王殿下您可以任选一间,”小道士尽职地解说着。
“嗯,劳烦小道长了,”顾宴清看向左边那间,那间屋子窗户的灯还亮着,隐约可以看见有个模模糊糊的人影在动。
“小道长去休息吧,剩下的我自己就好。”
“不麻烦不麻烦!”,小道士连连摆手,“秦王殿下剑术高超,能见上您一面,我就心满意足了呢。”
顾宴清略微点头,小道士则是恋恋不舍地走了。
小道士走后,顾宴清就提着鸽子来到姜怀雪门前,抬手敲门。
“笃、笃、笃”。
富有规律的敲门声响起,姜怀雪也就停笔了。
从顾宴清和小道士进了这个院子她就已经知道了,主要是这鸽子时不时咕咕咕地叫。
“已经睡下了,请明日再来,”姜怀雪把头发放下来,增加可信度。
“山上天凉,我给你多带了一床被子,”顾宴清话音刚落,影五就抱着一个被子落下,把被子递给了顾宴清。
此时的顾宴清是左手一个鸽笼,右手一床被子,站在姜怀雪门前等开门。
屋内,姜怀雪看了眼床上的两床被子,到底是开了门。
屋内暖色的灯光就铺散开来。
她长发披散,立于朦胧的灯光之下,其实与女子无异。
顾宴清只觉得以前的自己被姜怀雪欺骗的很深。
怀雪这披散头发的样子,分明就是一女子,现在他终于明白,为何在镇抚司刚刚见面的时候,怀雪一见到他就急急忙忙找了根桃花枝也要把头发绾上去。
实在是因为他披散着头发过于柔和,就算是穿着男装,别人第一眼看过去都会觉得是女扮男装。
但是怀雪掩饰地很好,主动穿着女装出来,还表明自己虽是男子却喜欢女子装束,给他来了个女扮男装又男扮女装,让他混淆。
骗过了众人。
还真是不走寻常路。
这千头万绪不过是过了几秒。
顾宴清很快就进屋,顺便把门给关上了。
门外的影五,又去了一间离姜怀雪最近的屋子,给他家王爷更换屋内摆设和床铺被褥。
屋内,顾宴清把被褥放在姜怀雪床上。
“秋日,山上寒冷,盖三床被褥刚刚好,”然后又把鸽笼给防在桌上,“两只鸽子分不开,让他们多呆一会。”
“嗯,”姜怀雪点头,指了屋内唯二的一张椅子,示意顾宴清坐下,然后静静等待下文。
顾宴清坐下了。
“下一本话本就写武侠文了吗我觉得隐瞒身份可以,我大概知道那位皇子心中想的是什么。他生为皇族,自小便受到敬仰,周围的人都爱戴他但却不能成为他的朋友,”顾宴清毫不避讳地看着姜怀雪的眼睛。
“他其实也想交一个地位身份平等的朋友,但是他身为一国皇子的身份让他不能这样,是以他选择隐瞒身份与人交往。”
“他与那人成为至交好友,也在思考坦白身份,他一直在找合适的机会,但是前一段时间,他的友人正在参加一个很重要的比赛,他不想他的友人因为他的事情而分心,然后还有一个原因就是——”
顾宴清顿了一下。
“秦王,曾蝉联雅集魁首七年之久,也是太傅莫明乘的弟子,若是那位参赛者以秦王友人的身份参赛,许多人不会关注他的才华,只会关注他的身份。且,怀雪你写的是话本子,大多数的士子并不接受,若我那时候摆明身份,会有许多人说是我在背后帮你。他们不会承认你的才华,只会觉得雅集中有黑幕。”
姜怀雪点点头,神色放松了许多,也在顾宴清身前坐下来。
那时候她还挺感谢秦王的,秦王当时提出让诸位士子挨个与她辩论,把那些士子说服,倒是个好办法。
但是她觉得,以他们的感情,在雅集结束之后就该告诉她真相了吧。难道他们还不够熟
顾宴清见状,嘴角翘了一下,像是看穿了姜怀雪心里想的什么。
“怀雪,你可还记得你之前遇见过周德海,就是御膳房的那位总管”
“额,”姜怀雪哽了一下,“我当时也不知道他是总管,还以为他逗我玩,然后我也逗他玩儿了,难道这件事情耽搁了”
“自然,”想到这件事,顾宴清不禁笑出了声,不过他笑得很轻。
“你知道一个邻国的皇子,隐瞒身份在大晋的京城出没,甚至未经通报就入大晋皇宫,意味着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