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愉辰正坐在广场的侧边,他歪着头靠在椅子上朝姜怀雪招了招手。
众人这才发现原来台子侧面还有一个人。
广场是原形,在圆形的最上方搭了一个台子,上面放了一张长桌,而各位评审员们就坐在长桌后。
等待最后结果的士子们都聚在台子前面,在台子侧面倒是没人。
现在天色已经有些暗了,若不是萧愉辰主动出声,他们都不会发现萧愉辰。
“刚刚这位姜公子讲的可谓是鞭辟入里引人深思,”萧愉辰站起来,走近几步以便听清楚姜怀雪的话语。
在他身后,有一个脸部被头发遮了大半的少年,把凳子抬到萧愉辰身后。
萧愉辰坐到椅子上,微微直起身体,支起一只手放在椅子的扶手上,“姜公子刚刚实在是自信,只是不知姜公子有没有这个自信,相信自己的言论到了千年之后也是否能成立呢你言语中的科举是一半好一半坏,但是千年之后呢也是这样吗”
他姿态慵懒,做出了一副听下人汇报的姿态。
姜怀雪心想科举制度在公元年就废除了好吧,但这里是千年之前,她说了也没人会相信。
萧愉辰继续道,“你要怎么解释呢姜怀雪”
姜怀雪后退几步,坐到椅子上,拿了一杯龙井喝了半口,才慢悠悠道。
“萧公子,你就这些问题吗还有没有什么想问你的。”
像是一个活生生的关心后辈的慈祥长辈。
萧愉辰挥去心中这奇怪的想法,微笑道,“我就这些问题。”
“不知萧公子可否听过‘井底之蛙’的故事”姜怀雪询问。
“当然听过,”萧愉辰解释道,“一只青蛙呆在井底只能从井底看到那一小片天空,便觉得那一小片天空便是整个世界。”
姜怀雪放下拿来装逼的茶杯,道,“那萧公子是否觉得,我们用现在的目光去看未来,也是如同这只井底的青蛙,坐井观天呢我不敢去预知未来,我自信,却不会自大。”
“这样吗”萧愉辰喃喃道,“姜公子的一些想法真是有意思。”
萧愉辰身体微微前倾,脸上已没了什么表情,“不知姜公子为何选择话本这个类型你的这些观点若是加在散文诗歌中也能表现,甚至更能让人同意,若时加在戏剧里说不定还有戏班子找你排戏。”
“为何你为何有这样的思想,还要写话本子”
萧愉辰此话一出,不少人讨论起来。
围观的梅泽康酒也不喝了,“是啊,为何姜怀雪选择了话本子明明还有其他的类型。”
“其实换个想法,姜怀雪对科举的看法真的很不错,若是写在散文、诗歌或者是戏剧里,那我们绝对会极其推崇的。”不少人赞同道。
要是有人有这样的想法,用诗歌等表现形式表达出来,他们直接义结金兰,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在这儿怀疑这儿怀疑哪儿。
宋凉友收了扇子,只是思考。
其实戏剧和有很多共通之处,若时姜怀雪用戏剧的形势表现自己的观点,那今日的局面就会更好了。
台下的姜怀雪罕见地沉默了,她摆出了思索的模样。
萧愉辰见状,笑了起来,又道,“姜公子,你为何选择了话本子呢是觉得其他的类型不配吗”
姜怀雪看了萧愉辰一眼。
萧愉辰给她的感觉很奇怪也很割裂,之前姐姐姐姐的叫她,现在又对与她针锋相对。
她站起身走了两步,才道,“萧公子向来都是关在家里读书吗从来不出去走一走或者说,你这个人很守旧不懂变通”
萧愉辰脸上的笑容依旧,“姜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姜怀雪停止踱步,转身看着萧愉辰,她现在是站着的,萧愉辰是坐在椅子上,是以居高临下。
“话本子不过是才出现几年,却已经是市民们消遣娱乐的主要方式,他去年也被纳入雅集,而他的出现时间比诗歌、散文、戏剧要短的多,却已经有与他们齐名的势头了,他的潜力很大哦。”
“我想我是极度虚荣的,我想让更多的人看到我写的文章。”
“我使用其他的表现形式,或许会让在场的诸位更加赞同,但是这些形式还有写这些形式的人,除了你们其他人可看不懂,这些其他人,我指的是众多的人民,他们不识字,却可以听别人念,这些简单的剧情还有其中所表达的简单的感情,可以让他们开心,我就觉得我很满足。”
“在写话本子的这段时间,有人因为我的话本而相识相爱,因为我的话本,原本濒临倒闭的书局现在如日中天,我的话本可以让一个平平无奇的酒楼创造以前无法想象的辉煌。”
“但是若我使用诗歌、戏剧、散文的形式,很多人就看不懂了,相爱的人根本就不会认识,书局可能倒闭,酒楼可能就一直籍籍无名。”
姜怀雪看向台下的诸位士子,“我写的东西,不是给你们看的。山不就我,我就山。既然人们没有识字的基础,他们不能将就我,那我何必执着,我不如写一写让人们喜欢的东,所以雅集的第一阶段我能卖出一万份儿。”
“文学从来不是束之高阁的东西,他是要传播到人群中去。你们写的东西你们自己看,这该是多么无趣。”
“他们想看,天天催我写,我在无奈的同时,其实也找到了自己被人需要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