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天界永远处于几千年前盛世的思想,他们没有意识到危机,不觉得那些张牙舞爪的小丑们能翻起多大的风浪,所以经常派几个不大不小的将军去平乱,顺便再分一把明澈手里的兵权。他们意识不到那些跳梁小丑意喻着天界式微,意识着盛世将倾。
神官们依旧卯足了劲儿明争暗斗、争权夺利。
像这次鬼界出世,出了个一人单挑三千大军的三界之子,他们争来吵去一个个畏畏缩缩,还是只有让明澈前去平乱。总是这样,无论一千年前还是一千年后,他们遇见这些事还是会让明澈去。
无论他们是如何的唾弃明澈,也无法否定在心底深处,明澈一直是他们的利刃,九天最强的战力。明澈甚至怀疑是不是正因为自己的存在才让这个天界永远都有恃无恐,才会让这些武神不思进取,文神沉溺于权术,天帝肆意妄为。
可是如果他走了,天界又会变成什么样,会慢慢振作起来还是慢慢消亡。
他想应该是后者。
天界已经腐败太久了,不可能一朝一夕走出辉煌的昨日。如果他走了,天界失去了战神,天下叛军四起,天下就乱了。
就真的又变成几千万年前的原始模样,整个世界都是战火纷飞、一片废墟的模样。
……
天界太过依赖他了。
……
但是他们忘记了,明澈已经守护这个天界一千多年。
他们忘了,他已经削去神籍,已经不是那个不死不灭的镇南殿下。他甚至每次动用超过神级的灵力,就会遭到灵力反噬,用的灵力越多,遭到的反噬越大。
这一多千年来,他打完仗从来都是遍体鳞伤的藏起来,压制反噬再回南宫冥水。
他不是神,不是九天的太阳,没有足够的灵力再肆意挥霍,他每次越级都必须要承受巨大的反噬。
因为是用不正当的方式削去的神籍,他的灵力会时常莫名恢复一些,涨到一定程度就会突破神级,十年时间就会一点点堆积到神级。
破了神级下一步就该受天劫成神,可是他不能成神,刚刚上升上去,天帝下的戒咒会重新压下去,可是天劫不会被压下去,他还要承受几十年一次的天劫。
他不知道自己想不想永远护着这方天地,可是他答应了女娲娘娘,所以不得不永远守着,只要他在一天,这天界就在。
他知道他总有一天会被打败的——满天的神佛都怕他,草木皆兵一般的怕,他已经不能再真正的提起剑,他希望有人能将这腐败无奈的局面破解。
他在等,盼望自己倒下。盼望着有人踏着他力竭的尸体,开启全新的盛世。
其实,守护与希翼有时是背道而驰的。
……
一只传讯的灵蝶挥舞着翅膀飞来,里面传来琉璃的声音,“我的镇南大将军啊!我们都在人间住了三天了!你到底干什么去了,议和来来回回也用不着这么久吧,你别说你脚程慢,妖蛮战场离这里这么近,你施个遁地术几秒钟就到了,你是不是不想去?还要不要去昆仑山!南将军……”
未等那音讯传完,明澈冷冷挥手将灵蝶打散。
他抬起眼,看见那一家人睡得香甜,又看了一眼外面淅淅沥沥的大雨,给他们的篝火里加了一点柴火,从手里凭空变出一把油纸伞来,修长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雨幕中。
……
一个路边茶店摊上坐着一个清秀的女子,身旁跟着一个瘦弱的小女孩,小女孩头上戴着帷帽,遮住那张水灵灵的脸。因为穿着风格和他们的简朴大不相同,来来往往的路人都投出疑惑的目光。
“琉璃姐姐,前几天的事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雪儿摸了摸脑袋,喝了一口茶。
“我跟你说了,秋水酿喝了是不会记得的1
“大柱子?”
“什么?”琉璃迷惑的看着她。
“蚌精?”雪儿继续说。
“你说些什么?你发烧了?”琉璃一脸奇怪的看着雪儿。
“没有没有……”雪儿眨了眨眼睛,声音渐渐沉重下来,“琉璃姐姐,你有没有听说过有人喝了秋水酿醒来之后,还能记得自己干了什么?”
“嗯……应该是有吧,听说屠天魔帝好像就能。怎么?你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