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凯完全吓傻了,他虽然平日里对自家这老仆颐指气使,有时还会恶语相加,但对方一直都对陆家十分忠心,纵使自己再怎么过分,这老仆也是耐着性子受着。
如今对方突然疯了似的要袭击自己,着实把他吓得不轻
陆凯看得真切,对方被箭雨伤了一波,又被这些锦衣卫拷打了一番,早就是油尽灯枯,瘫在那里不过是等死罢了,这时候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力气居然敢攻击自己。
不过好在这锦衣卫眼疾手快,一巴掌把老仆撂到一边,要不然他纵然不死,也要被他咬下一块肉来。
惊魂未定的陆凯也不顾上这里是地牢了,直接破口大骂“好你条老狗,居然想要本公子的命!枉费我陆家供你吃喝!竟是养出了你这等噬主的东西来!”
那老仆身子颤抖得厉害,一双眼神瞠目欲裂,满是血丝的红眼瞪得人发颤,见他还想要挣扎,那锦衣卫一脚踏在他身子上,将他死死地压在地上。
可没想到,这老仆原来是回光返照,他使劲挣扎了片刻,身子却是忽然一滞,头一歪便没了气息,只是那一双流着血泪的眼童死死地盯住了陆凯。
陆凯的心头没由来地抖了抖,那眼中蕴含的滔天恨意差点把他吓死。
崔一笑将这一切都看在眼中,他的目光在老仆的尸首上停留了片刻,然后转回了陆凯“说,你的轻功是学自何人?”
陆凯并没有蠢到家,他看着那老仆的死状和死前的异样举动,他忽然觉得这个问题并不像表面上那样简单。
他微微一顿,然后说道“是一位过路的云游僧人教给我的。”
崔一笑默默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背着手转过身去,其他几个锦衣卫会意,抡起拳头就开打,拳拳到肉是一点客气都不讲。
陆凯被打得鼻青脸肿,赶忙求饶“我说!我说!请各位大人住手!”
崔一笑咳了一声,慢悠悠地把身子转回来,朝着那陆凯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继续说。
陆凯瑟缩地向后躲了躲,然后小声地说道“这是我一位至交好友教给我的,他还嘱咐我千万不能把这个秘密说出去。”
崔一笑看着他,沉默了好一会后,脸上忽然绽放出让陆凯如坠冰窟的灿烂笑容“倒是兄弟们招待不周了,这毕竟不是京里的诏狱,花样要少一些,一会还得请陆公子多担待。”
“大,大人,我说,这轻功是我父亲教的!”陆凯颤抖着想要说点什么,牢房之外,已经有人推着一小车走了进来,上边五花八门的刑具让他心肺骤停。
才意识到自己自作聪明的陆凯来不及求饶,几人就一巴掌打断了他的话,接着狞笑着开始翻找起合眼的刑具。
“现在我没有兴趣听说话。”
留下这句话后,崔一笑在陆凯绝望的眼神中离开了牢房,身后一阵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回响在瘆人的地牢之中。
崔一笑走出地牢,千户闫峰也在外边,他赶忙上前见过“劳烦千户大人前来,是卑职怠慢了。”
闫峰倒是不在意地摆摆手,接着道“可问出什么来了?”
“那小子有几分小聪明,卑职让弟兄先教教他规矩,一会在盘问。”
崔一笑说着,目光微微一顿“只是那小子的轻功的确很不寻常,卑职有九成把握,那恐怕就是”
崔一笑欲言又止的模样让闫峰多看了他一眼,沉吟片刻之后说道“你且随我来,这事还得陆大人做主。”
天色已晚,陆寒江本不想多生是非,左右到了明日再问问结果就是,可是崔一笑和闫峰一同到来,看来确不是小事。
三人来到了锦衣卫大堂,陆寒江屏退了左右,看向了两人问道“究竟何事如此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