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有些可惜的看了眼张明没破皮流血的手背。
赶忙后退,奋力挥动镰刀,怒吼道:“你们敢动爷爷,爷爷拼着死,也要拉一个人陪葬。”
刘远四人迎上叶青那双眼睛,心里不由一颤。
这眼神,他们在赌场里没少见。
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赌命的杂碎,豁出去的时候,眼神都是这般,充满着疯狂和无所顾忌。
刘远下意识的看向了自己右臂,上面一道两寸多长的疤痕,宛若狰狞蜈蚣在嘲笑他。
是去年一个被逼急的赌棍,给他留下的教训。
刘远看着手拿破镰刀,状若疯魔的叶青,眼角抽抽了一下,低喝一声,“都给我住手。”
往日积威已深,张明三人下意识的停身。
场面这才安静下来。
满头冷汗,神情痛苦阴桀的张明,扶着自己红肿起来的手,咬牙切齿道:
“大哥,这杂碎敢朝我动手,今个您要是非拦着,别怪兄弟...”
啪!
响亮的巴掌声,直接将张明打蒙了。
刘远脸上挤出了和善的微笑,眼神却冷到了极点,说起了缓和的话。
“叶公子,刚才是哥几个不对,我们也是有苦衷的,钱要不回来,东家的手段你也知道。”
“今晨你说把嫂夫人卖去青楼就还钱给我等,现在你不卖嫂夫人,哥几个拿不到钱,这不是急了么1
叶青冷着脸,“十日之期还剩两日,你们完全不用急,现在,给爷爷走人1
刘远冷眼看着叶青。
“不过叶公子,三十两赌债不说,刚刚你打伤我兄弟的手得赔个二十两的疗伤费。”
“一共五十两,后天我们来取,少一个铜板都不行,哥几个咱们走1
说罢,刘远冰冷的眼神,扫视自己的三个兄弟,三人忍着不爽,剐了叶青一眼,挥了挥木棍吓唬叶青,跟在刘远身后,离开了院子。
出了门的刘远,看着自己兄弟愤懑的模样,一阵头大,都是群不省心的。
他皱眉呵斥道:“跟一个烂赌鬼你们玩什么命?他不配1
心里满是怨气的三人,倔强的望向刘远。
“大哥,我这烂命一条,死就死了,要是怕,我就不叫张明。”
“那姓叶的细胳膊细腿,我一棍子就能撂翻。”
“大哥,咱们都是吊卵的汉子,怕死还怎么吃这碗饭?”
刘远皱着眉头呵斥道:“胡闹,大哥知道你们都是吊卵的硬汉,厉害的紧。”
“但今儿个那叶青手里拿着镰刀,真伤了你们,出了好歹,你们耶娘得多伤心?妻儿老小真就不管了?”
“都多大人了,以后都稳重点,别冒冒失失的。”
众人悻悻然的尴尬一笑。
“哎,你们还是年轻啊1刘远叹了口气,郑重的对三人叮嘱道:“咱们干这行当,除了威风,就是图钱,没必要玩命。”
说着,刘远特意拍了拍张明的肩膀,后者顿时红了眼眶,脸上满是羞愧,低下了头。
刘远再次加重语气,“都记住了,钱是东家的,命是自己的,没了命,什么都是空的。”
张明三人不明觉厉,下意识的点头,感激受教的望着刘远。
“知道了大哥。”
这边,在刘远等人消失在大门之后。
当啷啷!
破镰刀落在青砖上,发出了脆响,更是震落了不少铁锈。
叶青捂着自己肿起来的手臂,瘫坐在地,心有余悸道:
“次奥,刚才真险,差点挨顿毒打,不过真要是动起手来,这破伤风之刃,得叫他们死于非命。”
“码的,这梁子是结下了,五十两银子,怎么弄去啊?”
想到两天内得筹集这笔巨款,劫后余生的叶青,又陷入了痛苦之中。
寝卧门口,房墨婉依门而立,红肿的眼睛,充满了复杂和迷茫。
“他今日怎么如此硬气?”
房墨婉想到叶青要同自己和离,更是同那些人交恶,也不卖了自己偿还赌债。
红肿的双眼看向了怀中,伸出纤细的手指,摩挲着铜剪,眼中厌恶好似消散了一些。
再抬头时,看到为钱痛苦挠头的叶青,突然望了她一眼,还摸了摸鼻子。
房墨婉顿时愣住,那眼神...
随后,她便漏出了讥讽之色。
“我还天真的以为,他真的变了,原来,还是苦肉计,是在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