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一声狞笑,沉默不语。
王玄微微点头道:“很好,我就喜欢硬骨头,打!”
一声令下,金甲神将立刻动手,将和尚筋骨从脚开始,一寸寸捏断。
惨叫声不断,周围黑山教徒面色惨白。
王玄也不在意,自顾自收回两枚道兵器丹,以他如今修为,只要不是激烈战斗,无需动用龙虎大印,也能长时间维持三名道兵神将。
眼见王玄面色平静,和尚终于知道遇见了狠茬子,咬牙道:“好,我说,只要你能放过”
“宰了他!”
王玄一脸无趣地摆了摆手。
他对黑山教有何阴谋一点兴趣也没有,单纯顺嘴一问而已。
这邪修想谈条件,却是找错了人。
和尚满脸愕然,还没反应过来,便被金甲神将一拳捣碎脑袋,神魂尽灭。
王玄则伸手一招,那黑色雕像腾空而起落在手中。
只见这神像雕刻邪神,是一名满脸络腮胡的恶汉,獠牙毕露,浑身铁甲,背后还有个圆圈象征灵光,不过里面却是一颗颗诡异兽瞳。
“这是黑石真君”
那慧远禅师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摇头道:“须弥宗的人已查出此獠来历,乃是大楚时一名地仙,自号黑石真君,修习邪法入魔,被巡天军镇杀后埋入封魔塔。”
“黑山教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将封魔塔开启,淫祀黑石真君残魂形成黑山教”
“哦,原来如此。”
王玄没了兴趣,随即便注意到老禅师说辞,“禅师不是出自须弥宗?”
慧远禅师施了个佛礼,微笑道:“老衲来自南晋灵禅宗,等几位施主许久了。”
说罢,便望向一脸傻乎乎的丑佛儿。
王玄眼神变得凝重。
他能感觉到,这慧远禅师浑身正散发着一种诡异波动,毫无真炁涌现,好似来自神魂。
丑佛儿也似有所觉,看着老禅师那古井不波的眼神,一会儿抓抓脑袋,一会儿抓抓身上,局促不安。
“无量波若,五蕴皆空”
慧远禅师忽然立在原地,低头转着手中念珠,吟诵佛经。
声音悠扬,好似晨钟暮鼓,却又显空明,带着一股安定人心的力量。
周围变得安静,就连那些黑山教徒也低头不语,有人甚至开始啜泣。
明月下,老僧立雪诵经。
夜色中,唯有山风呼啸。
王玄有些不明所以,他只知道南晋灵禅寺拜的是无量转轮佛,对于这个体系没有一点儿概念。
看着周围人,就连丑佛儿和陈琼,似乎都已沉浸在佛经中,王玄心中不禁有些无奈。
难不成自己这杀胚,难以度化?
就在这时,丑佛儿生出异样,眼神似乎恢复一丝清明,抱着头开始痛苦哀嚎
“痴儿,心无他物,何来尘埃!”
慧远禅师面带微笑,对着前方伸出手指一点,顿时一团银色灵光飞射而出,落入丑佛儿眉心。
丑佛儿两眼翻白,庞大身躯轰隆一声,直挺挺摔倒在地。
王玄看得分明,那点灵光,分明是只小小的蝉影。
望着王玄与陈琼担忧眼神,慧远禅师微笑道:“无妨,老衲已传他灵蝉诀。”
“我灵禅宗八宝琉璃法身与灵蝉诀都易学难精,非有大机缘大毅力难以成就。”
“此子受伤后心性单纯,竟无意将七宝琉璃身修得纯净透彻,污秽蒙蔽心窍,又孕出一丝灵蕴,只待灵蝉诀破土,污秽自除,甚至直达化神境。”
“历经磨难,方得涅槃正果,此子今后,怕是有望成就佛门金刚之境,也就是你们说得地仙。”
“丑佛儿,丑佛儿那位收养此子的师兄,怕是早已料到今日,善哉善哉”
王玄听罢松了口气。
陈琼也是面色欢喜,连忙拱手:“多谢禅师。”
慧远禅师微微一笑,双手合十,闭上双目,炁息渐渐暗淡,竟彻底气绝圆寂。
王玄眼神一暗,微微摇头。
这老僧本就油尽灯枯,以秘法成就丑佛儿后便再难坚持。
虽见面没说几句话,但以一己之力救下众僧,面对死亡心性淡然,确实是一位高僧大德。
院内解毒后的僧人们也纷纷垂首诵经,又有几人小心将慧远禅师遗体搬走。
王玄隐约闻到一股檀香味,知道这高僧尸体不仅不会化作邪祟,葬入佛塔后还能镇压一方鬼魅。
“我说,我说!”
地上一名店小二模样的黑山教徒突然连滚带爬,来到王玄面前不断磕头,“小的愿意说,只求大人斩杀一名恶贼,便是他引诱我全家入教,如今死得只剩我一人。”
“我们今日来此,全是为取广德院中一枚镇魔杵,镇住河中一头鼋妖厉魄。”
“至于那恶贼,名唤不老僧,是我黑山教副教主,此刻就隐藏在八王渡口”
一名广德院老僧愕然道:“你们真是胡说八道,院中从没听说过有何宝物,若有这东西,早送往须弥山,哪会留下成为祸根?”
店小二教徒急忙道:“小的曾听李香主说过,东西就在大殿佛像中,乃是大魏时一名高僧所留。”
王玄眼睛微眯,“镇杀鼋妖厉魄所为何事?”
店小二颤声道:“小的不知,曾有人多嘴打听,却被不老僧当场斩杀,没人再敢多问。”
就在这时,一只鹰隼从天而降。
王玄心中一凛,八王渡藏有妖邪,难不成出了什么事?
他连忙打开鹰隼密信,眉头微皱。
陈琼担忧问道:“王兄,可是出了事?”
“黑松岭那边出了事”
王玄有些无语,“不过出事的并非府军,而是那些罗家人和收买的四海门弟子,被人杀得一干二净。”
陈琼有些懵,“怎么会这样?”
王玄望着渡口方向冷哼道:“本来就不是多大的事,现在看来,有人想浑水摸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