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脚步声响起。
今晚要举行社稷大醮,广元真君并未阳神巡游,而是真身亲自前来。
“见过真君。”王玄连忙起身拱手。
“无须多礼。”
广元真君坐下后见王玄神色警惕,微微一笑摇头道:“小友无需戒备,世间机缘自有定数,禁地那东西,于无量山是个祸害,小友得了便得了,无需在意。”
王玄稍微松了口气,“多谢真君。”
广元真君随即道:“如果老道没猜错,小友定是将那物件用于修炼吞贼轮,方才大醮时竟可凝聚九天星煞,不知是否与此物有关?”
这老道咋这么直接?
望着广元真君平静如水的眼睛,王玄无奈,只得硬着头皮道:“不敢欺瞒真君,确实与那东西有关,在下也是一头雾水。”
说着,便转移话题道:“九天星煞是什么,在下从未听说过,真君可否赐教?”
广元真君也不点破,淡淡一笑,“大道运转,玄妙不可言,天地灵炁万千,煞炁种类亦不可计数,九天星煞与那日精月华一般,皆是来自苍穹。”
“老道询问并无他意,只是这九天星煞非比寻常,前人早已发现,却不得其法,于你也是祸非福,待数十年后气血衰竭,无法镇压九天星煞,必爆体而亡!”
王玄听罢,顿时陷入沉默。
他当然不会说自己有天道推演盘,已走出兵家前所未有道路,不过这九天星煞被神秘灵物汇聚成煞光,根本无法掌控,也是桩麻烦。
想到这儿,他连忙拱手道:“还请真君指点。”
他又不是傻子,广元真君将他召来,又点破九天星煞之事,当然不会只是吓唬一番。
广元真君淡然道:“九天星煞罕见,大教法脉知道之人极少,更别说运用之法,唯有前朝地仙星月真君创出一门法诀,威力不凡,纵横天下无人敢惹。”
“小友得宝可汇聚九天星煞,却也是异数,若能得那星月真君指点,说不得能成就一番机缘。”
王玄听罢顿时无语,“真人说笑了,前朝地仙,我连听都没听过,况且距今千年,怕是早已陨落。”
广元真君笑了笑,“也未必。”
“这星月真君其实是坤隅大元帅侯通之子,魏朝大军入魔,侯通以身镇压,星月真君又修建道场防止魔军出世,临死前还用地仙之躯设下封印。”
“但大道玄妙,那魔窟中竟孕育出一尊生灵,传承了坤隅大元帅侯通与星月真君记忆,狡猾至极,借我等之手兵解斩去魔胎,已成就地仙。”
“那地仙你也见过,道号血月!”
果然有坑!
怪不得广元真君当时离开
王玄解了心中疑问,却也听得头皮发麻,干笑道:“真君说笑了,那血月我也曾见过,喜怒无常,在下可不敢招惹。”
广元真君眼神古井不波,“无妨,老道也只是提醒一番罢了,人生际遇无常,即便成就地仙,又哪能勘破命运。”
说着,微微摇头,从怀中掏出一枚令牌,“小友受我之邀上山,却遭人暗算险些身死,本教自然有所补偿。”
“藏经阁中有些兵家典籍,此事过罢,小友可前往抄录,另外大魏之乱时,本教也得了些兵家法器,小友可持我手令取一件防身。”
这老道到底有何图谋?
王玄心中疑惑,却面色不变拱手道:“多谢教主。”
拿到令牌后,广元真君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让王玄莫要乱跑,安心等铁真人等人找到魂胎上山。
出了偏殿,王玄便带着众人离开社稷坛,前往道观驻地休息。
望着王玄离去身影,广元真君眼中若有所思,随后金光一闪,肉身平静打坐,阳神却已来到一座洞窟中。
洞窟幽暗,四周皆布有阵法,几枚夜光珠闪着幽光,墙角赫然缩着一个人影。
哗啦啦
见他到来,那人影顿时暴怒,拖着锁链冲向广元真君,“狗贼,你言而无信!”
赫然是玄元教前来偷袭的无尘子。
广元真君眼神冷漠,“本座说不杀你,便不杀你,白鹤已伏诛,那妖邪又遁而不见,有些事自然要找你询问。”
无尘子呼呼喘着粗气,眼中满是绝望,“我已经说了,这些事全是教主告知,那神都黑手的身份,也只有教主晓得。”
“我玄元教乃玄天道南宗,藏有一份典籍,上面记载玄天道曾有数位高手前往天都仙城,还带回一个神秘铜柱,后来这些人便尽数消失,因此我们才听信那妖邪蛊惑”
广元真君听罢,微微摇头,“那神都黑手既已去过仙城,为何还躲着老道不敢现身,可见那机缘并非那么好拿,你等道行高深,为何想不通这点?”
“哈哈哈”
无尘子癫狂笑道:“你已成就地仙,却来教训老夫,当真可笑!”
说着,眼中满是嘲讽,“说什么不拘外物哼,广元教主这般逼问,还不是对那仙城感兴趣?”
广元教主淡淡一瞥,也不搭理,瞬间金光一闪回到肉身内,望着墙上中土山水图,眼中杀机一闪。
“既然逃不过贪欲,就莫怪老道心狠手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