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袍老者身形一闪,落在青铜凶兽之上,盯着华服老道微微一叹:“白兄,你在五仙堂称尊做祖、逍遥自在,何须趟这浑水?”
五仙堂?
王玄愕然,这老道…难道是化形妖物?
他凝神细看,可惜只能隐约看到对方背后一团模糊光影。
华服老道此时脸上白毛也缓缓缩回,沉默了一下说道:“老夫已叛出五仙堂,其他的不想多说。”
说罢,身形一闪就往风水溶洞飞去。
儒袍老者眼神微凝,“那血衣盗之主,可是黄家后人?”
华服老道身形一僵,却没有说话,很快消失在溶洞深处…
王玄松了口气,连忙低头查看阿福。
阿福此刻已缓过劲,耳朵耷拉,可怜巴巴舔着他的手。
王玄查看一番,哑然失笑道:“莫要装死,你却是因祸得福。”
没错,阿福在长时间积累后,被刚才化形老妖啸声震慑神魂,反倒第三颗五脏华宝出现了松动。
第一颗是肾中黑宝,生出六耳神通。
第二颗是肝中青宝,使得筋骨强壮。
水生木,木生火,此刻心中红宝已发出微光,也不知道会生出什么变化…
阿福没事,王玄也就放下心来,望向身后石壁。
只见一枚巨大琥珀已从石壁中露出半截,火把一照,便能看到浑浊黄色深处,一个高大的人影被死死封住。
这琥珀也不知如何制作,经历漫长岁月,依然有股刺鼻药水味,以坚固石壁封印,还有大阵镇压。
虽看不清模样,但能被如此对待,想来也是恐怖人魔。
“这是老毛人!”
那儒袍老者不知什么时候已来到旁边,盯着琥珀沉声道:“这是大魏时,玄天道镇压的一尊妖魔,乃是毛虫巢穴化生,火烧不死,刀砍不灭,只要有一粒虫卵飞入人兽之体,就可化为虫巢。”
“此魔残魂犹存,再封个百年,差不多就会彻底腐朽。”
“竟还有这种妖魔…”
王玄想到那种场景,就莫名浑身发痒,随后拱手道:“前辈,此魔比太岁神君如何?”
“天上地下。”
儒袍老者微微摇头道:“太岁神君乃是大楚时期人魔,残魂早散,但肉身仍在作祟,况且能以神君为名,应该是地仙道行。”
说话间,几道幽蓝剑光飞入洞中落下,一名老太监面无表情拱手道:“李夫子,城中妖人逃了两个,余者已全部斩杀。”
“无妨,我已猜出血衣盗魁首根脚…”
儒袍老者面色平静,眼中却满是杀机。
……
渠城之难,就此结束。
王玄和刘大麻子依旧率军看守封魔窟,直到太一教派人前来接手,他们才离开洞窟。
远处城中,余烬未散,黑烟滚滚。
排教和刺客门的人正配合衙役到处搜索,而遭灾的百姓们,则在里正带领下扑灭火灾。
就在这种混乱的气氛中,太子所乘战船缓缓出现。
“太子令,渠城遭妖人入侵,念百姓生计艰难,已奏请免去一年银税,县衙救济灾民,务必尽心尽力…
“渠城校尉刘畅,机敏果敢,识破妖匪奸计,杀敌有功,赐兵家法脉重器六仪车,今后配合太一教镇压封魔窟,不得有误!”
“永安校尉王玄,擅离职守,罚俸一年,协助渠城破敌有功,赐白虎明光铠一具…”
太子匆匆而来,匆匆而去,在府军库房转了一圈,便乘船沿运河南下,这次巡查的地点本就没有永安。
看模样,应该是前往苍岚山主持大局收尾。
王玄一行人只是进帐溜了一圈,说话不超过三句。
望着在运河上逐渐消失的战船,刘大麻子如丧考妣,“完了,太子身边能人众多,根本瞧不上我兄弟,萧季礼那混球看我的眼神也有些不对,怕是活不过今年…”
“大哥此言差矣!”
刘宣却是满脸喜色,“咱们不仅躲过一劫,还接下镇守封魔窟之责,虽是麻烦,但也是护身符,毕竟谁也不想招惹,太子果然为人宽厚,怕是早已知道咱们的困境。”
“真的?”
刘大麻子满脸惊喜,随后看向王玄,“王兄,你聪明,你给说说。”
王玄无语,“放心吧,今后只要镇魔窟无事,就没人来夺你这渠城校尉之职。”
刘大麻子抓了抓脑袋,嘿嘿一笑,“那敢情好。”
说着,有些愤愤不平道:“就有一点,王兄不过来串门而已,还罚俸一年,有必要么…”
王玄沉默不语,面色平静。
他知道,这是算计太子的一个小小警告,估计便是那儒袍老者所为。
也算不上惩罚,应该是在告诉自己,莫耍小聪明。
“小聪明么…”王玄忽然露出笑容。
旁边刘宣见状连忙问道:“王兄,你在笑什么?”
“没什么,只是雨过天晴而已。”
刘宣看着远处若有所思,“嗯,并州却是要晴了。”
刘大麻子抬头看了看,天空依旧阴沉、细雨蒙蒙。
“这不还没晴么,你俩打什么哑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