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凌晨说完,莫名大笑,笑着笑着声音更咽住了。
“好在我还有老婆和女儿,她们是支撑我活下去的唯一动力。”
他摇着头,手支撑在自己的鼻梁上,表情略痛苦。
宁希拳头紧攥,麻绳专挑细处短,厄运专找苦命人。
她眼眸微动,抬起头,怜惜温和的眼神对上了孙凌晨残破的身躯。
四五十岁的模样,余下三四十年,她实在不忍心让他还是困苦厄运中度过。
“孙先生,你如果相信我,我先给你医治腿部,针灸疗法,三个疗程一步一步恢复。”
她冷冽的眸子透着些许微光,难过的情绪在她心上四散开来。
孙凌晨摇了摇头,他现在只想让女儿高中毕业,筹够了她大学的费用,其它的,以后再说。
宁希见他这么执意,便没有继续劝了。
男人有自己的尊严,初次见面就免费诊治无疑于天上掉馅饼。
或许是她有些太心急了,弄巧成拙了。
“孙先生,我先走了,你如果想通了,就打这个电话。”
宁希将自己的名片放在了桌子上,推到了孙凌晨的跟前。
酒馆外面的大雨将歇,房檐滴落的水回到了小洼地,发出“滴答”的声音。
雨后的天气,格外的清凉,屋外的石板桥熙熙青苔。
地上的一朵小喇叭花经历过大雨的冲刷,依旧开的娇艳欲滴,花瓣上的露珠滑落至小水洼…
宁希站起身,裹了裹身上的薄衣,转身朝着孙凌晨告别。
“孙先生麻烦了,我们一定会再见的。”
尽管她快步往前走着,心里的失落还是呈蔓延趋势扩散。
孙凌晨朝着宁希摆了摆手,端着手里的酒壶,又满上了一杯。
宁希走到车子旁边,刚打开车门,突然一双大手扶上了车门,动作缓慢轻柔,不紧不慢。
她朝着那人来的方位看去,对面的人笑脸盈盈,她迅速将目光收回来。
“司家四爷,司封昊不够你管吗?竟然也有时间来闲逛。”
宁希本就看不上来他们爷俩,当初嫁到她们家,看尽了白眼,她终生难忘。
司俊秀微微一笑,撑着车门的手撤了回来。
“宁小姐,封昊长大了,脱去了稚气,也能独当一面了。”
司俊秀两只手合在了一起,眼神一直落在宁希的身上。
哦?
宁希觉得未必,司封昊这几年没什么长进,他父亲可真能往他脸上贴金。
司俊秀刚从外地回来没几天,京城的势力不稳固。
还恰好赶上司封昊挥霍败家,全然没有一点商人的天分。
司老爷子现在还手握实权,司家以后的掌权人还未见分晓。
要想在司家稳住脚跟,他必然要积累势力,都需要一朝一夕的累计。
司俊秀不应该将心思花在讨司老爷子欢心吗?
倒是绕了一大圈来找自己,可真是无事献殷勤。
宁希好看的脸庞多了几分思虑,清冽的眸子微眯。
“我还有事,恕不奉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