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庭彻握着勺子的手一顿，力道不自觉加重了几分。

好不容易平复下去的情绪，又有了死灰复燃的趋势。

但是男人隐忍着压下眼底的火光，只是紧紧抿住了菲薄的唇。

过了片刻，他重新搅动着手里的汤，舀了一勺喂到女人唇边。

“你胃不好，一晚上没吃饭，又抽了血，该吃点东西了。”

他答非所问，舒意也没去喝他喂过来的汤，就这么冷冰冰地盯着他，眼底是说不出的复杂神色。

那勺子就这么一直悬在了半空。

“你刚才让我输血我也没同意，见死不救，尤其还是见亲姐姐不救，是不是很没良心？”

她的语调不似平时那么温凉，反而多了几分故意的挑衅。

这落在男人耳边，其实是很令人不快的。

可顾庭彻竟然忍住了心中的愠气，一双桃花眼直直地注视着她。

“你是在怪我吗？”

舒意笑了一下，苍白的唇瓣勾勒出几分柔弱的美感：“怎么会，顾公子魅力无疆，跟我的姐姐有了孩子，还死扒着我这个妹妹不放，很有当年汉成帝宠幸飞燕合德的风范。”

飞燕合德便是一对姐妹。

汉成帝时入宫，共事一夫，宠冠六宫。

当然，人的宠爱和感情是不可能永远平分的。

飞燕在妹妹合德入宫后，就几乎被妹妹夺走了全部的宠爱，即便坐拥皇后之位，也再也得不到夫君的宠爱。

熬到最后，不甘寂寞，甚至不惜到了将人运到宫中偷情的地步。

飞燕清丽一舞得宠，合德美艳后来居上。

顾庭彻的眸光在这一刻迸发出诡异的幽兰，声压沉了几分：“太太博览群书，博古通今。”

他好像完全不听懂她的比喻和暗讽似的，一直在答非所问。

舒意冷冷地盯着他，“你还在装听不懂我的话吗？”

她们之间，正如飞燕合德。

可悲而又可笑。

顾庭彻浓密的发落了几缕到额前，将他的俊脸衬得越发清隽。

“我不是汉成帝，也没有这个心思。”

“我看你很有当皇帝左拥右抱的风范呢？”她唇边笑意缺缺，却透着透骨的寒凉。

“太太的意思是，我天生就有帝王相？”

“……”

舒意被这男人顾左右而言他的态度，弄得有些烦闷，便也不再说话，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