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来军队是各国派遣的联军以及各地清真寺鼓动的信徒,并非全部兵源。
圣战的发布是全方面的,各地的信徒会自发行动。他们并没有固定组织,但会为了信仰向怛罗斯聚集。
半年时间,足够他们集结上万炮灰大军……
碎叶城。
东风呼啸,葱岭高原经过半个月的风雪,终于放晴了,但温度却更加冷了。
折御卿风风火火进了屋,来到火盆处,将手挨着火盆,感受着那火辣的温度,吐了口气道:“活过来了!这地方,可比我们老家冷得多。”
折御勋将手中的兵书放下,说道:“古话说得好,大雪不寒,化雪寒。让你在屋里待着,待不住。”
折御卿兴致高昂地道:“兄长知道这是什么原理?”
折御勋一怔,说道:“这有什么原理?老古话都这么说。”
折御卿道:“兄长这就不知了,古人有此言是经验心得,这是结果。这个结果为什么会出现,过程就是道理。是因为积雪吸取了热量,导致了温度的下降。”
折御勋笑道:“从哪里学来的。”
折御卿自得道:“是耶律副帅说的,他是从书上学来的知识,就是大学里教的。热胀冷缩也是里面传授的……”
折御勋有些自惭形秽,他自问干略比不上耶律休哥,却不想人家不但比他强,也比他更加努力好学。
“耶律副帅乃当世俊杰,放眼整个朝廷,他的军略亦是数一数二的,并不亚于曹、潘、李三人,难得他如此看中你,可要跟他好好学习。”
他知自己天赋有限,但对拥有无限可能的折御卿充满了期待。
折御卿道:“弟知道的,副帅对骑兵的认知,让人叹为观止。我们府谷折家也是用骑行家,可很多细节耶律副帅的理解想法,让弟耳目一新,受益匪浅。不过……今天副帅是遇上对手了。”
折御勋来了兴趣道:“怎么说?”
折御卿兴致勃勃说道:“耶律副帅今日为弟演示了许多进攻手段,还领着弟去了常都指挥的军营参观,见常都指挥使在军营列阵训练,他想破了脑袋都不知如何才能在正面将之击破。”
折御勋笑道:“那是自然,常都指挥使是陛下亲自从兵卒里提拔出来的大将,最信任的将军之一,公认的持重之将,陛下出征在外,皆让都指挥使坐镇汴京,护卫京畿之地,从未出错。也因此诸多大战未能参与其中,功名不显,但他的能力却是母庸置疑的。此番陛下轻点他出战,想来是特地给他表现的机会……”
常都指挥使指的正是常思德,最早五百御营司的兵卒之一。
折御勋本说得无心,忽然灵光一闪,兴奋的将手中兵书重重放在桉几上,兴奋高呼:“我明白了,明白了,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无怪都督一点都不着急,对方聚兵越多,届时输得越惨。”
李处耘根本不急着进攻,在碎叶城安逸的休养了三个月,直至冬去春来,万物复苏,这才下令出兵进攻喀喇汗国的国都喀什噶尔。
对于喀什噶尔的进攻并不顺利,人类是地球上最灵长的动物,懂得吸取经验教训。大虞通过勐火油、抛石车、火药摧毁于阗西城、英吉沙两地,喀喇汗国虽不知东方用了什么魔法,但从英吉沙退下来的败卒身上了解战斗经过,做出了针对性的防御,给攻城的大虞军造成了一定的麻烦。
不过阿里·木萨将主力调离喀什噶尔撤至怛罗斯,喀什噶尔自身兵力有限,也没有死战到底,坚持了两个半月,便放弃抵抗,弃城而走。
阿图什草原,夜。
哈伦·博格拉回头看了看身后长长一串疲惫的士兵,着实松了一口气。
他们在喀什噶尔守了两个半月,日夜面对勐火油造成的烈焰以及密集精准的飞石,承受着难以言喻的压力。
答应父汗死守三个月,自己还口出狂言,要守半年,争取更多的时间,哪想两个半月已经是极限了。
带出了一批有生力量,父汗应当不会怪罪自己无能了吧。
想着大虞军的炮火,哈伦·博格拉依旧打了个冷战,呼出一口寒气。
忽然他顿住了脚步,有什么东西正在急速地逼近。还没来得及辨别那究竟是什么,锐利嘹亮声音一掠而过,宛如利刃割过天空。
是鸣镝!
哈伦·博格拉绷紧了发抖的身体,用尽力气高声喊叫起来:“快,准备迎战!”
四面八方都传来破空的锐响,他们照明的火把全灭,黑暗笼罩着混乱绝望的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