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见此人,谨慎非常。
这位不知活了几千年的怪物,拿出一张卷轴,缓缓铺开,整座小院弥漫出萦萦白气,如坠云雾,六枚尖锥在地图上空徐徐旋转。
沈木安手指压住一枚,笑问:“我手指一压,那只跑出去的跳蚤立马灰飞烟灭,你可信?”
白蔹抱拳:“不敢不信。”
“你倒是实在。”
卷轴是实实在在的堪舆图,上面还有官府印玺,如今凡物落在他手里,竟还有此等功效。
以尖锥刺向堪舆图,上面标着朱红三字“花腰巷。”
漆黑的尖锥刺破堪舆图,同时,花腰巷子上空,一柄如仙人手笔的巨大铁锥刺破云海,裹挟着磅礴气力出现。
云海上下翻涌,几率云朵萦绕着铁锥,如蛟龙盘石,缓缓游走。
云朵间几率游丝小紫电噼里啪啦作响。
鬼王眼睛眯成一条缝,脸色阴沉。
他单膝下跪,单手覆盖在地上,凝出肉身,随后地底源源不断的漆黑枷锁铁链出现,如一条条出动之蛇,一把巨大的黑色镰刀出现,正是漆黑铁链所缠绕的物件。
鬼王踏碎青石板砖,身影消逝,无数根铁链如暴雨,死死禁锢住铁锥。
“呦呵!小小难路城还有此等人物。”
沈木安嘴里蹦出这几个字后,腾出一只手,一枚印玺覆盖在堪舆图上。
六条金龙自那朝霞间御风而来,辗转腾挪之间已至铁锥处,一通乱咬甩尾之后,铁链纷纷脆碎,如下黑雪,最终消融于天地间。
黑色镰刀虚影出现于难路城上空,一头金龙首当其冲,被虚影一刀斩断了头颅。
池云心湖大震:“剑术已成君把去,有蛟龙处斩蛟龙,况且这已经是真龙了吧。”
鬼主身上黑衣被红色火焰焚烧,渐渐取代成了一件火红的衣服。
衣袖翻飞,如同魔道中人。
铁链再次出现,源源不断的。
“老子可是来自九重天。”要是在这座沦陷于地的天下让人给打输了,那群老家伙指定得嘲笑个几百年。
沈木安操作着其余五枚铁锥。
六枚铁锥出现,各有不同幽蓝,橘黄,火红,淡绿,黝黑,霜白。
五枚铁锥层层相叠随后架在黝黑上面。
鬼主如同暗夜中的猫,步履轻快,出现在白蔹的私密小院门口。
沈木安挤出一个笑脸:“能好好说不。”
鬼主也是个无赖性格:“不能。”
悍然出手,就要削去这颗头颅,漆黑镰刀被他抡来。
鬼力肆意流转。
一柄飞剑如白虹,瞬息而至。
一位少女坐在墙头咀嚼着糖葫芦,手里还捧着一大把。
鬼主陡然退步,一镰刀砍向飞剑,后者被拍飞,少女驭剑回鞘。
“你不讲理,那我们也不讲,只好,二打一了。”少女含糊不清道。
鬼主眯笑一下,贱兮兮地道:“你吃这糖葫芦,牙不怕坏吗。”
少女囫囵吞下,“一个剑修,牙坏了,这乐子可就大了。”
鬼主身体倾斜,镰刀颇有灵性地出现在他后背,让他靠着。
“是啊,乐子大了。”
鬼主手上出现喷涌拳意,身体比那柄飞剑还要快上一些。
一拳直击少女面门。
徐喧侧头躲避,喧嚣拳意激荡起她鬓角青死。
徐喧正要报之一拳,可鬼主早已再次一闪而消,飘然离开城头。
冷意直击身后,心湖中出现惧意,她想后撤,可已经来不及了。
镰刀从之前被鬼主靠着的原地飘来,前后夹击。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徐喧索性不躲了,六柄飞剑从一枚桃叶中出现,将她牢牢围住,黑镰在剑身上溅起一阵火花,留下漆黑的火燃烧着剑身,一拳轰上剑身,有些隔山打牛的意味,徐喧还是被一拳震的七荤八素。
“太生猛了。”沈木安感慨了一句。
被锤了一拳的剑出现蛛裂,几近破碎,徐喧都快疯了,剑修的佩剑哪一剑是凡物,都是自己靠着一点点机缘弄来的,哪怕是剑尖断折,都要花出几百个难路城不止,这一下,还是废了六把。
“小鬼,你欺人太甚!”
回应他的是如急骤暴雨的拳,一拳拳的将那六柄剑悉数打碎。
要杀就杀,你当着我的面毁我法器却不杀我?
沈木安苦笑一下他也想上去帮忙,奈何动用完那些神通对神意有些损伤,上去反而容易帮倒忙。
“我是大鬼,鬼主的鬼,也是鬼王的鬼。”
鬼主肩膀处鲜红大袍被她剑气撕裂,血浸湿衣襟,红衣胜血。
贺白纸早早的寻着战斗余波前来,和池云站在一处屋脊上,刚好能看见院子。
鬼主被少女反扑一拳,飞出二十步,在空中变动姿势,双脚落地,惯性倒退几步刚好靠在那个镰刀上。
沈木安收起堪舆图,“能否就此收手。”
鬼主双手枕着后脑勺,砸吧一下嘴:“这可不行,嘶~”他动了一下肩膀,牵扯到了伤口“我都多久没受伤了,万一我打着打着破镜了怎么办。”
“碧落黄泉,百鬼夜行,你至少是鬼境,在哪都是鬼王,又何必与我等结仇。”沈木安眼神阴鸷。
“老子是泉境,就算老子在这轻而易举把你打杀了也是泉境。”
“好好,你是泉境,我是草境,真是艸了。”
莫说是一方鬼王,就算是天地间的所有鬼能有几个鬼境,行境在九重天一个都没有,一重天倒是有一个,只是寿元即将耗尽,最多再活三千年,已经是个活了几十万年的老王八了,没有逆天机缘绝对突破不了而那位行境正是鬼之一族鬼王,历代鬼王都只到鬼境,只有他到了行。
鬼王可以是一方水土的最强鬼,也能是鬼之一族的最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