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苦笑了一声:“嘛,其实我也没做到就是了,我们那个时代出身的艺人,总是认为坦诚布公是个很羞耻的事情,又总喜欢去计较些格差之类的无聊事,所以普遍存在着相处得越久越别扭的现象,比如我。”
他自嘲地指了指自己:“你们可别学我。”
藤原连连摆手,随即心虚地看了一眼辰己,辰己笑道:“哥,这可不是时代特征,这是人之常情,只是我们这些新世代艺人,敢当面直抒胸臆而已,你也知道的,我们两个之前不也经历过这个时期吗?”
似乎想起了那个大无语时期,辰己不由用力地肘了一下藤原,藤原痛呼一声,揉着手臂皱眉嘟哝道:“整得好像你那时候不自闭一样。。。”
看着后辈的打闹亮笑了起来,许是酒精上涌,他也是不可免俗地开始说起前辈的训教来:“我和你们说,做艺人还是要趁有人气的时候多努力啊,而且尽量存点钱。淳他虽然一直在一线,年轻时花钱相当大手大脚,但到了后期他也开始有意识地理财了。”
亮又指了指自己:“至于我,90年代的红利期过后就一直不温不火,靠常规番组和接行程还是能维持较体面的生活,但说白了也就和一般会社管理层员工的收入差不多,说句实话,如果我真的不能复出了,光靠之前的积累付房贷和维持生计,我不一定能撑多久呢。”
“说白了,霓虹搞笑艺人和偶像都是吃爆红饭的人,不像演员们那样越老越值钱,等过了红利期都要靠自己努力营生的,本职做得好的搞笑艺人还有剧场活可以接,我这种电视艺人出身的,职业道路就比较窄了。”
亮说到这又叹了口气:“还有,永远要重视大众风评,我当初参加那种营业活动的时候,也觉得就是给新郎新娘献个花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对于会社的处分也很是不理解,还拒绝了淳的调解执意要开谢罪会,闹出了那么大的事,后来自省期间妻子被人围堵追问,孩子看出我的不安主动提出不买玩具。。”
亮拍了拍胸膛,表情有些难受:“我才知道自己的任性给自己和家人带来了很大的困扰,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
辰己打断了他的话:“您做的没错,错的是系统机制,不要把责任归咎到自己身上。”
亮吃惊地看着辰己。辰己也坦诚地直视他:“就事论事,这事背后有会社的影子,但是却让您出面自己承担,所以那种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的想法,大可不必,受害者为加害者辩护是完全没道理的。”
藤原拉了拉辰己,随即绰绰不安地看了眼亮。
亮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舒心的笑容:“我算是明白了你为什么要拍《凌晨的东京都》了,本质上你也是个执拗而纯粹的人呢。”
“还有,谢谢。”亮向他举了举自己的杯子。
辰己举杯回应,笑了笑:“我只是觉得顺着自己的本心和原则做事让人愉悦而已,况且,我觉得我有这个能力。”
自醒和自信兼备,是辰己重生后,一直坚守的处事原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