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子意外地看了他一眼,没想到他还和高岛有这种缘分。
她把稿纸放在了桌上,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在木下疑惑地看着她的时候,她神色平静地开口了:“其实,我的第一个艺人偶像,就是高岛桑。”
木下一脸惊讶:“欸?”
幸子:“我6岁的时候第一次在剧场看高岛桑的表演,那时候他还不是电视上那种形象。”
她脸上露出追忆的神色:“他穿着宽松不合身的西服,头发还是和现在一样乱乱的,可眼睛里的朝气和灵性,令人印象深刻。您知道吗?小时候还没什么感觉,长大后接触的艺人多了,越发觉得搞笑是天赐的才能,而上天对于高岛桑的恩赐,应该是泼天倾斜的。”
“他的一言一行,状似随意无章程,但是就是能巧妙地让观众的视线停留在他的身上,他写的漫才,如生活琐事般简单,但事事反转,跌宕起伏,合理得就像生活中确实有人这么犯傻,段子汇总起来就是能让你笑得前仰后合的闹剧。。”
“只要在那个时期去看过他的表演,你就不会怀疑他是能成为第二个松本人志的天才。”
木下看着滔滔不绝的幸子,没有打断她的思维发散。
“吉本对于搞笑艺人业界来说确实是最大的跳板,以前的吉本确实也如家般温馨,但家大业大了,电视台给的蛋糕却越来越小,还要和别人分,那么家庭明里暗里,肯定会有些勾心斗角的事。”
伤感,愤懑,幸子的表情变得五味陈杂起来:“原来的大叔们和家里长辈都是一起开疆辟土的元老,是战友是至交,自然还能靠感情维系,那么后续通过NSC培训的那一期一期的艺人呢?有能力的还能自己找活,没能力的不就指着前辈们的人脉和资源吗,看着自家碗里的那些菜式了吗?有不少人还看不得有为后辈的崛起呢,如果他比自己更讨前辈和会社喜欢,抢了自己那份呢?”
幸子顿了顿,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东京还好,至少大家知道这里人才辈出,知道自危;大阪那边呢?前辈,前辈!家族观念成了阻碍,这不可笑吗?那些打着硬核搞笑,实则推行长幼尊卑的旧时代渣滓规矩的老油条大有人在!后辈趋利我可以理解,那里都有,但是前辈们,前辈们。。”
幸子颓废地往后一靠椅背,喃喃道:“不能争风挡雨,至少不要搞排挤,或把人往歧途引啊。。。”
办公室里两人都沉默了。
过了好一会儿,木下笑道:“你这段说的比你之前写的要好呢,文章里带些情绪,读者读起来才更有代入感,我要退回去让你润润稿了。”
他指了指桌上的另一份稿,上面的标题写的正是“高岛永山之殇,揭露了搞笑家族观念的存续的弊端?”
幸子撇了撇嘴:“改可以,但我还是会把吉本那部分加上去的,你要删就自己删。”
木下瞪了她一眼:“我们只说事实,但是也要考虑社会关系,吉本和我们之间,也讲究个平衡。。”
幸子翻了个白眼。
木下无奈地看了她一眼,随即笑着指着另一篇文章:“这个,也够让吉本难受好一会儿。”
之间幸子放回桌面的稿件上,标题写的是“藤原竹内的绯闻闹剧?新媒体世代的引流造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