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四下午,海员俱乐部888包厢。
张俊彦和前水上分局局长现在的农业局副局长周洪,陪昨天回滨江过年的槐阴市公安局副局长余向前、以及腊月里刚调到滨江司法局的前陵海公安局长杨正国打升级。
今天是接风宴,鱼局和杨局是主宾,并且他俩一个正处一个副处,水上分局政委王文宏很默契地站在边上看他们打牌,朱大姐则坐在边上跟鱼局、杨局的爱人拉家常。
“调主。”余向前扔下一对七红桃,笑问道:“张局,有没有叫咸鱼和柠柠?”
“他们小两口前几天忙着值班,昨天才休息的。昨天跟他们的姐姐姐夫去三兴给外婆和舅舅拜年,今天一早跟韩工两口子去了思岗。”张均彦笑了笑,又说道:“再说今天是给你和杨局接风,叫他们来做什么。”
“不叫也好,不然他总长不大,而且他也不会喝酒。”
“不会喝酒确实是个问题,杨局,这事你有责任,咸鱼在你手下干了六年多,你都没把他的酒量锻炼出来。”
周洪深以为然,抬头笑道:“做公安怎么能不会喝酒!”
今天来的全是徐三野的老朋友,对沿江派出所的那两条鱼都很关心。
面对他们杨正国有些尴尬,半开玩笑地说:“周局,你调到农业局的时间也不长,不能离了公安系统就骂公安,说的好像公安干警都是酒囊饭袋。”
“我没那个意思,但一个同志不会喝酒,遇到一些需要喝酒的场合怎么办。”
“这不能怪我,只能怪徐三野没培养好,没把咸鱼的酒量锻炼出来。”
余向前轻叹道:“三野不是不想培养,只是没来得及。”
“这不是有你和张局么。”杨局扔下一张老K,笑问道:“鱼局、张局,年前我不同意卖船,你们不怪我吧。”
余向前笑道:“我们怎么可能怪你,你有你的难处,再说事情都已经办成了。”
杨正国调到市区这些天,一直在反思过去这些年的工作,想到老单位这段时间的变化,苦笑道:“三野在的时候,经常说我比郑大红有能力,只是不够硬,如果能硬点,他对我会更服气。”
“是吗?”
“不信你们问老王,老王最清楚。”
杨正国从周洪手中接过烟,感叹道:“那会儿没当回事,甚至觉得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现在想想他这话一定道理,做公安局长不是做别的局长,必须要硬,不硬怎么开展工作。”
徐三野教你怎么做局长,你听不进去,不当回事。
现在调到了滨江司法局,再看看刚走马上任的周慧新是怎么主持工作的,又是怎么在短短二十几天内让陵海市委领导另眼相看,怎么赢得全体民警、协警尊重甚至拥戴的,终于知道自己之前那个局长做的有多失败,可惜晚了。
这就是忠言逆耳!
张均彦暗叹口气,若无其事地说:“杨局,周慧新那是新官上任三把火。”
杨正国不管怎么说也做了那么多年一把手,很清楚接替自己的那位确实有能力,忍不住问:“他卖船放人的事,市局领导知道吗?”
张均彦没想到眼前这位还是放不下,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干脆抬起头。
王文宏见张均彦朝自己看来,挠着脖子说:“陈局应该不知道,船是陵海公安局的,人之前也是陵海公安局的干警,不管卖船还是放咸鱼来张局这儿,本来就不需要向市局请示汇报。”
杨正国喃喃地问:“他就不担心陈局知道了不高兴?”
干工作哪有不得罪人的。
干工作怎么可能做到让上上下下都满意。
况且周慧新那么干,还不是因为你留下了个烂摊子。
张均彦实在不想再聊那些,正准备换个话题,杨正国突然话锋一转:“张局,对于咸鱼的工作安排,我觉得不太合适。”
“杨局,我不太明白。”
“鱼局,周局,老王,我知道你们是看着咸鱼长大的,对咸鱼很关心,真把咸鱼当自己的孩子,希望他能进步,可他今年才二十二岁。”
张均彦笑问道:“杨局,你是担心我们拔苗助长?”
余向前更是似笑非笑地说:“二十二岁提副科,在地方公安局确实太快了,但长航分局跟地方公安局不一样,这跟省厅的机关干警进步比基层干警快是一个道理。”
“我不是说年龄,我是觉得消防工作不好干,尤其港口的消防,太容易出事,一旦出事是要担责任的!”
杨正国是真担心,想想又问道:“咸鱼才二十二岁,就给他压这么重的担子,你们觉得合适吗?”
这个担子确实很重。
张均彦之前不止一次考虑过,见杨正国提了出来,解释道:“首先,越是难干的工作越容易出成绩。再就是我们分局干警的年龄结构,决定了只能让咸鱼挑这副重担。”